从小到大按部就班学习,考试,再上学再考试。每次学习,考试时,都会用各种各样的鸡汤给自己打气加油。好不容易熬下来,毕业时以为自己能在社会上大干一场,实际上很多事情都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例如工作不如意,公司把人使得比驴还狠,下了班还得干活,劳动法形同虚设,钱还不多。
除此以外,还会发现在公司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以前认知时不再一样,仿佛不在一个平等社会,某些人看起来就是高人一等。
这让她们从成长以来认知的阶级结构开始产生变化,很不舒服,所以想逃,逃到熟悉的地方去。
想接着上学?为什么大二大三的时候不计划好,毕业之后直接去考呢?
上班上得很迷茫,不高兴?谁上班能高兴呀,大家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不上班可以,钱呢?活着要钱的,钱从哪里来?
说白了,就是要花父母的钱。说难听点吧,是啃老。既然啃老,又凭什么说焦虑说情绪?
有些事说不出口。
但她懂。
两人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聊下去。陈灵不太想细说,禾嫒尺选择没有继续追问。
一小时后,陈灵收到一份小蛋糕,禾嫒尺买的。用外卖软件下的订单,从西街送过来。
她舔着甜滋滋的奶油,把草莓叉嘴里,被草莓酸得一激灵,再瞧着好友好像有些担心她的样子,忽然觉得安心不少。
那天晚上,陈灵睡得格外安稳。
……
睡得好起得早,陈灵大清早天还没亮就醒了。
她没像以往那样翻个身继续睡,而是把禾嫒尺从床上掀了起来。
“啊?看日出?”禾嫒尺睡眼惺忪:“去哪里看啊?”
“民宿天台呀,这里六层高呢,快快快,晚了就看不到啦!”
没怎么看过日出的禾嫒尺被陈灵套了几件衣服,稀里糊涂穿上外套,跟在陈灵身后往天台走去。
外头天还黑着,或许因为连着下了好几次雨,仔细看会发现云层不多,也不厚。
清晨的温度格外低,禾嫒尺把帽子套脑瓜上才问:“太阳从哪里升起来呀?”
“东边。”陈灵打开手机指南针比划:“这边是东。”
搞清方向后,两人站在天台朝着东面楞看,还时不时上网查日出时间,讨论等会儿太阳升起时日夜交替的景色。
结果直到天蒙蒙亮,已经过了网上说的日出时间,依旧没看见太阳的踪影。
“奇怪了?”陈灵满脸疑惑:“日出不是天亮的同时,太阳也会跳出来吗?”
禾嫒尺也纳闷呢:“天色倒是越来越亮,太阳呢?”
两人琢磨会儿,才想起一般日出说的是海上日出,太阳从海平线跳起的同时,天会亮起来。
其实太阳早已在天色蒙亮时升起,只是阳朔山多,被山挡住,瞧不见而已。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颜色已经开始逐渐发亮的太阳在山后头爬上来,不远处的河流在阳光照射下,升出一股烟气。暖黄色的日光逐渐铺洒在田野山间,初春的山水林田散发出勃勃生机。
仿佛一副隐藏在黑夜里的油画被忽然打上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