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睛笑笑:“那是位美丽的女士,她本意并非教导我元素反应,不过我很感激她,我会一直一直感激她……毕竟我活到这么大得到的纯粹善意并不多。”
流浪者把视线落在桌面那堆元素骰上,就掷骰子的运气来看须弥人输得一点也不冤枉。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罗莎琳了,她和她的副官躲在门后偷偷看他和琉璃光吵架,现在回忆起来那个跋扈的女人居然在他的记忆里多了几分可爱。
是记忆发生改变了吗?没有吧!
“……”
少年突然意识到用删除过往、杀死从前的自己这个法子赎罪的主意实在是蠢透了,不论过去经历过什么,留在记忆里的任何东西都是他的珍宝。好的坏的,高兴的不高兴的,他都必须要接受。只有接受不完美的自己才能彻底反思,才能真正明白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赎罪不是删除或篡改历史,连承认和正视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能叫做“赎罪”呢?自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与其说这是在道歉不如描述为“道德绑架”更贴切,从头到尾都满含一股不甘不愿的愤懑,活像在说“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样”“我都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这不是赎罪,这只是别无他路下的自我满足。
那只是……虚伪的逃避责任,归根究底还是一种赌徒心理,软弱怯懦又可憎。
第162章
“不应该呢?这是什么道理?”大风纪官苦思冥想,拼尽全力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元素骰子是他自己带来的,一共八个每个八面,每个面代表提瓦特大陆上的七种不同元素,最后一个面则是“全元素”的通用骰面。按道理讲一个人运气爆表时是可以骰出八个一样的全元素,但这个概率相当低,属于值得拿出来炫耀的特殊事件。
然而稻妻的琉璃光小姐似乎不是个能够按照道理去分析的人,元素骰子到了她手里就跟长了眼睛一样,想什么来什么,要不是赛诺对自己的眼力和身手与牌技同样自信说不定真会疑惑她是不是做了弊。
“运气这种事,啊哈哈哈哈哈……”提纳里撑着脸笑话他,狐耳随着语速节奏轻轻弹动。
风纪官拍案而起:“再来一局!”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好的哦~”二百双手搭在一处,指尖相交:“你先请。”
本质上她不喜欢任何与“赌”有关的活动,因为赌就意味着必定会有输的时候,她输不起。不过七圣召唤只是个小游戏,有输赢无赌注,偶尔玩一玩放松无伤大雅。
胡狼头少年正襟危坐,差点拿出审判犯人时的专注与严肃,坐在他对面的姑娘一身轻松,两人的表情对比鲜明。
兰巴德酒馆的门开了又关,拎着机械手提箱的金发青年抬手和老板打了个招呼。他伸长脖子来回看了一圈,笔直朝着战况激烈的牌桌走来。
“晚上好呀,提纳里。”他很是自来熟的拉开凳子,朝异色瞳的稻妻姑娘以及她身边的少年点点头就坐下。
二百笑眯眯回应:“晚上好。”
流浪者动了下视线。
“你这是才从工地上回来?”提纳里把水壶递给他,青年给自己倒了杯清水吨吨吨灌下去,长出一口气:“哈!我刚看了下地块,具体细节还没见到负责人,不好说。”
他说得正是稻妻暂且还是片空地的的使领馆。
提纳里看了眼二百,见她没有反对的意见才“吃吃”笑了两声:“那你现在就见到了。”
“啊?”卡维愣了一下,视线在二百和流浪者之间游移不定——这两位看上去都是主意很正的人,到底谁才是甲方?
“您就是妙论派的卡维先生是吗?辛苦您从沙漠赶回须弥城。”二百随手抓起八个元素骰看也不看就扔出去,八面骰子骨碌碌散得满桌都是。她用什么卡组就能投出对应的元素面,压根儿不必头疼能不能顺利使用技能,“我是稻妻委派的外交使节琉璃光,幸会。”
赛诺看看骰子又看看她的右手,把自己的手举到面前来来回回观察:“难道是手的问题?”
“哇!这可真是罕见的好运气!”卡维把凳子往前拉了一下,漂亮的红色眸子仿佛某种璀璨的宝石。他是个开朗的人,高兴起来声音就会变得特别大:“厉害厉害!琉璃光小姐您太厉害啦!”
“嘿嘿!”
谁不喜欢被美人夸夸?反正稻妻姑娘是被夸得左右轻轻摇晃身体,冒出轻松快乐的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