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精气神足了,才有精力来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难题。
在眼下所有的难题里面,首当其冲的仍旧是程骥的身体。
龙涎草再难,也要去找。
黑铜石那么大一片,再仔细搜搜,肯定还有的。
金妈妈一脸疲态进了院,见苏韫晴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呆。
上前道:“大奶奶。”
苏韫晴忙起身让座:“金妈妈,快来坐下说话。”
金妈妈自从程夫人去世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有余,面上深深的腾蛇纹,眼角的鱼尾和鬓边的白发,无一不在提示着岁月飞流,年华易逝。
金妈妈坐在了她的对面,勉强露出一个浅笑。
“明日张姨娘就要开堂审理了,今日我这心口啊,总是突突跳,也不知道是吉是凶。”
经金妈妈提醒,苏韫晴才想起明日是张姨娘下毒一案在县衙堂审的日子,这些天忙得晕头转向,再加上光防着外面的人,竟然将牢里的那个给忘了。
“妈妈放心,张姨娘下毒,人证物证确凿,许知县本人就在当场,所以堂审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依大良律法,她定是死罪难逃的。”
金妈妈叹了口气:“你这么一说啊,我心里也踏实了点,我跟在夫人身边大半辈子了,自问夫人从未苛待过她,苛待过任何家人,可她却这样不知好歹。”
说着又要开始抹泪。
苏韫晴扶着她的肩:“好了妈妈别难过了,娘已经去了,张姨娘也会为她的罪行付出代价的,律法和苍天都不会饶她。”
金妈妈不再言语,起身道:“我看看大爷去。”
苏韫晴颔首,依旧坐在石凳上,微风吹过,拂动头顶开放正盛的海棠花,让她想起了泽江的春日。
泽江春日的暖风来得更晚,此时应该雪还尚未融化,那里的海棠比起涔州,几乎要晚开整整一个月。
又想起了娘的回信,说自己过得很好,责怪她不该寄银票。
娘说起当初程家下聘时带去的那一万两黄金的事,她始终觉得自己愧对于她,羞于面对程家。
没有嫁妆,只身南下,还得程夫人如此厚待,便更该尽心尽力孝敬公婆,不该总惦记着自己的娘亲。
苏韫晴苦笑,娘是担心她作为媳妇在婆家为难……
娘总是这样,事事处处都替别人着想。
娘还不知道程家双亲已去……
正当她思念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娘亲时,门子带进来一个人。
苏韫晴抬头一看,有些意外:“小飞?你怎么到家里来了?绣庄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