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主簿老爷让老丈送过来的户帖。”
“你们夫妻二人已经登记造册,以后就是我房山县的良民了!”
“至于这赋税一事,考虑到你们家中无田难以维持生计,今年的就免了吧!”
听到这话,苏阳接过户帖,似笑非笑地看着黄老三。
后者和善地笑了笑,随即就匆匆离去。
“相公,这位坊长人还怪好的咧!”
小丫头露出头来,看着户帖笑道。
“不但亲自把户帖送过来,还免了我们家今年的赋税。”
苏阳却是摇了摇头,直接关上了院门。
“不是他人好,是他误会了。”
“黄老三误以为我们跟那主簿唐文明有什么关系,所以才会这样做!”
“啊,不过是个主簿!”朱婉秋有些惊讶。
在安乐郡主的印象里面,一县主簿甚至连官儿都算不上。
可是现在看起来,仅仅只是个主簿,就能横行一方了。
比如说这房山县主簿唐文明!
苏阳看着手里面的户帖,眼神中闪烁着精光。
一县的长官称“知县”,为正七品。
知县以下,设县丞、主簿、典史各一人,而中下级县不设县丞,主簿掌管文书负责钱粮户籍等事务,典史则掌缉拿匪盗、逮捕罪犯。
房山县只是个小县,所以除去那位不管事的县令老爷外,就只有主簿与典史。
可主簿与典史并不是官,而是吏!
真正掌控房山县百姓生死之人,反倒是这些小吏。
古人说,官如大鱼吏小鱼,完粮之民且沮洳,官如虎,吏如猫,具体而微舐人膏。
吏比官更利害,他们穿行公门,游走黑白,洞悉体制的要害,甚至有的掌控一县财政军事大权,架空了朝廷派来的正官县尊。
流水的县令,铁打的胥吏!
一句“天下胥吏皆可杀”,包含着多少官员和百姓的斑斑血泪。
窥一叶而知秋,房山县乱象横生,胥吏当道,只怕北平府其他州县也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