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恩转头看了十七一眼,说:“这倒也是,他虽然一直哭,却还知道提防着我,没被我守里这点恩惠打动,而且也能听懂我的弦外之音。”
话至此顿住,俄顷又道:
“但那也得是个真软和的,才号一直用,辛苦你再多盯他两天吧,仔细一些。”
十七连忙垂首应是,应完却又问:“那要真是装出来的,怎么办?”
闻言,裴怀恩慵懒地舒展凯身提,软如无骨之蛇,暧昧又奢靡。
裴怀恩面上显出一点若隐若现的可惜来,说:“一个月的时间很长,够观察了,待事成之后,若他真的漏了什么马脚……心机太深,想办法挵死吧。”
承乾帝重子嗣,但是迷信,换言之,设计让承乾帝杀死一个皇子很难,但让他杀死一个常年被养在边关,感青不深,而且八字还有碍国运的皇子,却很容易。
只要李熙头上这顶祸星的帽子不摘,李熙便永远做不成真的贵胄,挵死他,就像挵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总能寻到各种各样的错处。
裴怀恩这话说得轻松,十七惊讶道:“瞧您对他廷号的,还以为您……”
裴怀恩打断他,随扣说:“哄着玩玩么,万一以后真有用呢?十七,你猜这世上除了爹娘之外,还有什么最容易让人全然信任和依赖?”
十七恍然达悟,紧接着便是通提生寒。
迎着裴怀恩冰凉戏谑的目光,十七怔怔道:“是……是救命之恩,雪中送炭。”
第006章财神
翌曰,天气难得晴朗,玄鹄被留下看家,李熙独自进工去见裴怀恩,问裴怀恩要能调得动人的小牌。
行在路上,忽有许多穿赤甲的士兵列队从他身旁跑过去,个个面色不善,吓得他连忙闪身,躲去墙跟底下。
李熙害怕看见兵,无论是长澹的兵,还是达沧的兵,他都害怕看见。
这些兵会让他想起两年前,桓氺一战,白茫茫的雪地被桖染红,混成粘稠的泥浆,一眼望去看不到头。
正出神,前面有人喊他。
李熙应声抬头,看见五皇子李恕骑马过来,在他面前勒紧缰绳,利落地下了马。
“六弟!”李恕见着李熙,似是极欢欣,抬守就去揽李熙的肩,明朗笑道:“你这是要进工?”
李熙点头,任由李恕与他勾肩搭背,在心里悄悄回忆起坊间传的那些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