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可能跳闸,周伬打开手机手电筒,看向脚底。
脚底肉里扎了三个玻璃碎片,鲜血横流,痛到麻木,他咬紧后槽牙,忍着把玻璃碎片拔出。
不拔还好,一拔直接带出一块肉,周伬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翻出纱布包扎好,想去打车去医院,然而房间大门却打不开了。
真是邪门。
周伬气得一拳打在门上,“咯嘣”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他不禁愣住。
紧接着钻心的疼意遍布四肢百骸,周伬疼到脸色巨变,缩在角落疯狂发抖。
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他擦掉眼角的泪水,焦急地出去等电梯。
住了几年都没出问题的电梯停电了,周伬看看楼道,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实在没忍住咒骂起来。
等好不容易扶着墙壁走楼梯到一层,他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上,根本分不出精力去管脚了,现在浑身上下哪里疼。
脑子直到这一刻才勉强转过弯,周伬颤抖着想拨打120,手指点开拨号页面,手机闪几下就黑屏没动静了。
他呆住,捣鼓几下,确定没用后开始大吼:“有人吗?帮我打下救护车。”
楼道里回荡着他的声音,无人回应。
小区里夜生活人特别多,每次凌晨两三点还有人唱歌跳舞,可此刻安静到没一点声音,就连路灯都不知何时灭了,只有头顶上方的感应灯还亮着暗到极致的光。
周伬仰头看着感应灯,咽咽口水,在心里祈祷这个灯千万别灭了。
老天爷没有听见他的祈祷,灯无情灭掉,他大脑“嗡”一声,空白半天才发泄般乱骂起来。
到了后面骂得累了,依旧没人出来。
周伬只能努力扶着墙壁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小区黑到几百住户没一户亮着灯,他苦恼地抓抓头发,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这么倒霉。
拿着没用的手机摸黑走到小区门口,马路上空荡荡的,没一辆车,四下无人,保安亭里虽然有灯,却没人在。
周伬走不动了,打量了眼红肿的脚与手,瘫坐在保安亭中。
背脊靠着椅子的那一刻,浑身力气被全部抽干,他无力地闭上眼,逐渐睡了过去。
“喂,你怎么在这里睡?”迷迷糊糊中,有人拍打着他的肩膀,看到他受伤,语气变得焦急起来,“需要帮你打救护车吗?你醒醒。”
周伬睁开眼,对方穿着保安的衣服,正拿手机拨打电话。
心里的怒火在这一刻全部集中,关键时刻又忍住了,周伬舔舔干裂的嘴巴,抓住保安质问:“你之前去哪里了?我出小区这么久,一个人都没看到。”
“巡逻啊,一小时巡一次。”保安被他抓住打不了电话,见他醒了,将手机放在一边,比他还要疑惑,“你这受伤了不去医院睡在我这里干什么?”
“我没在小区看到你,灯还都关了。”周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在做梦吧?”保安匪夷所思,眼神都变了,充满怀疑,“哪里关灯了?哪里没人?”
周伬看向外面,发现路灯明亮,有不少人正在回家。
可他来的路上怎么没看到这些人?他也不可能眼瞎到一个人都看不到。
周伬低头寻找手机,发现完好无损,可以打电话。
此刻凌晨四点,他不知道睡了多久,手腕肿到完全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