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粥晃头:“我不知道……”
周圻点头:“那巧了,我也不知道。”
“欸,你们导师不催你吗?”许念粥有些意外他的回答,但莫名觉得他在顺着自己的话,“我当时感觉自己快死在文献的海洋里了。”
周圻扑哧一笑:“还好,不急。”
空气阒静了瞬。
余光里,周圻忽地看见对面伸来一只小手,反转筷子,用筷尾戳了戳他的手背。
“你是不是之前和我说过你在哪里上学呀?我好像给忘了。”许念粥七秒金鱼记忆。
确实,他说过,但没关系。
周圻看她迷茫,也跟着犯糊:“应该没有吧,我也忘了。我是在江城。”
听到这个城市地名,许念粥唰的一下亮起双眼:“我老家噢!”见周圻保持一贯的微笑注视,她心头一紧,挠了下脖子,语气充满怀疑:“我?也说过?”
她的记忆力真的越来越差了,这下不仅别人说的话给抛到脑后,自己说的给都踩脚底下忘光了。
“那倒不是,”周圻把她那天喝醉后主动上报身份的故事简单叙述了一遍,在讲到让她下次注意保护好身份证时,他看见她拍了拍胸脯,自言自语:还好上个月去把人模鬼样的照片换了。
这发散的思维,周圻头疼的心道。
他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曲指敲了敲桌面,脸上写着四个大字‘长点心吧’。看她细细咀嚼,咽下一块牛肉后,问:“你会回去吗?回江城。”
许念粥闪着光的眸子黯淡了些,本能地摇摇头,但又点了下头:“也许吧,但不会长期。”她好想独立出来。
周圻捕捉到了她脸上滑过的一瞬失落,立马转移了话题:“面条咸吗?要不要给你倒杯水?”
许念粥豁然一笑,毫不留情地拆穿:“这话转的太太生硬啦,我没有那么不堪一击。”她边说,边用干净的叉子将还没有吃过的食物挑了些放在盒子里,推到他的面前,粲然:“不过可以试试六七八九十击,说不定就击败了。”
前段时间网上传起来的孤独等级表,当时她的闺蜜文伊一晚上回来,慷慨激昂的在宿舍里念给她听:“第一级一个人去超市;第二级一个人去餐厅;第三级一个人去看电影……第十级一个人看病。哎呀妈呀,我感觉我一个都撑不过!”
许念粥那时怎么想的,她想的是,如果上次手术同意书不是必须要亲属签字的话,她也能一个人。
她用没事人的口吻话完,抬起头,看见周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
脸上又没开花,许念粥皱皱鼻子,躲过他的眼神,往桌底下瞧,找好位置预备踢他的腿,却一次又一次被他避开。嘿,她还不信了,双手撑在凳子两边,蓄力一蹬。
然后,她的腿轻轻松松的就被他并拢兜住。
“……”
“周圻,你五岁有没有?”许念粥使不上劲,破涕为笑。
周圻见她委屈巴巴的小表情,笑着向后仰,带动她的腿小幅度左右摆,温声说:“那就做小孩吧,只要你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