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他们豪族之后与金家长女的身份都是假的,最有可能的身份,便应该是天机门人。
就算这女人既不是那小子的侍女,也根本不是天机的核心弟子,也逃不掉天机一脉的外门身份。
如此看来,这小子身上大量的神器,还有女人身上的富家千金气质,乃至于能自如出入海市城茧丝馆的身份,就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越是这样想,阮郎甚至还觉得,如果阿旺是天机传人,精修五炼中的两炼,还兼修全部十修的世家精英子弟做派,也是那么的合乎情理。
阮郎一路想着,不觉已经到了地方。
阿旺一声轻唤,将阮郎的思绪唤回了当前。
打量着眼前的目的地,阮郎的眉头不由得再次紧促起来。
入眼处是一个破败的茶馆,门楣与招牌都早已因为年深日久而显得斑驳。
即便是曾经繁华的地段,也因为岁月的变迁变得不再适合富商巨贾结伴出现。
如今只有老态龙钟的几个熟客偶尔进出门庭的旧茶馆,真的就是曾经在修真界名扬四方的天机门的临时驻地吗?
阿旺似乎看出了阮郎的失望,轻轻推了阮郎一把,推着他往茶馆的门帘后面走来。
阮郎厌恶地拨开了已经污迹斑斑无法洗净出底色的布门帘,看到的是一个光线昏暗,气愤沉闷的空间。
此刻正有一个看上去比客人年轻不了几个时辰的老人,在台上讲着个人风格鲜明的传说故事。
台下观众多半也进入了深沉的睡眠,似乎来到这里不是喝茶聊天,专门就是为了补眠一般。
阿旺推着阮郎来到一张桌案旁边,看着几日没来便已经落满了灰尘的桌面,轻轻啧了啧舌。
“我说师傅大人,您老也太懒了点吧?”
阿旺也不管台上的故事正讲到了一半,就这般高声喊叫起来。
台上被称呼为师傅的老者,似乎对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讲故事的气口丝毫没有因此混乱哪怕是半分。
反倒是台下之前一直在打瞌睡的观众,忽然惊醒之下,纷纷向着阿旺这里看来。
阮郎心说,不妙,这小子这回演得太高调了,搞不好要被唾沫淹死。
设想中阿旺与一众老大爷老大娘吵架的场面并未出现,反倒是一众刚刚还行将就木一般毫无生气的观众,一个个脸上焕发出强大的生机活力,纷纷主动与阿旺打起了招呼。
阮郎惊讶之余,也在心中暗道自己失误,明明台上的师傅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居然还会揣测阿旺又是在蒙事。
这么说来,阿旺这个身份就算也不是真的,至少应该是常用身份,那什么天机传人、地支之辰、豪门骄子,恐怕都是假托的身份。
也许,只有海盗同窗这个身份,才最有可能是真的身份。
只不过,就连那个憨傻的大个子,在提到学校的时候,都特意用了那个地方代指。
也不知道是学校太过神秘,以至于不能被提起,还是说压根就没有这个地方,是他们两个编造出来的经历。
阮郎还不知道,他此刻的推理,就是他最接近阿旺真实身份的一次推理。
这次的推理甚至怀疑了阿旺目前的身份为假,简直是只差一层窗户纸便可捅破阿旺的真实身份。
所欠缺的,或许是打死阮郎也不敢想,阿旺之前展现的身份,除了生消组织的地支这个身份以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都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