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辗转几波人后,经过伪装的安室透——或者该说降谷零——就出现在了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长办公室里。
高专校长夜蛾正道态度倒是不错,哪怕已经忙得一脸憔悴了,也还是耐心的接待了调查组,能回答的问题也全都回答了,剩余一些不好回答的——比如此次事件造成的损失追责问题——也很干脆的表示可以引荐他们去见咒术界高层,由他们面对面商讨。
他毕竟只是一个校长,临时指挥一下战斗善后什么的还行,但这种事关整个咒术界利益的问题,他就没那个权力决定了。
降谷零对此表示理解。
遂收拾收拾东西,跟着夜蛾正道前往咒术总监部。
地方还挺隐蔽,哪怕对面是公安,夜蛾正道也坚持得给人屏蔽了五感才能带过去,说是这是总监部定下的规矩。
——这什么不法组织的首领做派啊?
降谷零面上笑眯眯,心里的正义警报却已经在拉响的边缘蠢蠢欲动,也是牢记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他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变脸,勉强同意了这一要求。
等他们恢复视觉,便已经来到了一处开阔的空地。
顺着石阶向上,经过一座座长年无人打理而东倒西歪的墓碑,一直走出杂草丛生的墓地,穿过清幽的树林,便到了一间古老庞大的木质大殿前。
微风吹动树叶沙沙轻响,如同低声絮语。夕阳照着大殿虚掩的沉重大门,无端描摹出一种难言的压抑。
夜蛾正道正想上前敲门,探案小能手降谷零却已经先一步察觉到了不对。
他赶紧把人拦下,同时挥手给身后的部下示意,自己则摸出腰间的HK-P7M8,谨慎地慢慢靠了过去。
大门并没有关得很严实,留有一条约莫两掌宽的缝隙,像是有人离开的时候随手带了一下,却带得漫不经心,似乎并不在意大门能不能合拢、里面的景象又是否会被人窥见。
而在降谷零透过那道门缝看清昏暗的室内之前,一股在他的职业生涯中绝不陌生的气味便已经先一步逸散了出来。
降谷零微微一顿,没有改变自己的节奏,仍是轻手轻脚的靠近过去,又透过门缝观察片刻,确定里面没有危险后,才一把推开了大门。
晦涩的“吱呀”声打破了山顶的寂静,夕阳余晖争先恐后涌入室内,将昏暗宽阔的空间照得明亮若火,也将那些大片铺陈的惨烈色彩照得愈发艳丽诡谲。
夜蛾正道和后方警戒的部下都猛然僵住了。
他们看见了满室的血迹。
以及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人类尸体。
降谷零简单检查了一下,初步判定这十几名被害者的遇害时间都差不多是在两天前。
凶手跟他们应该有着不小的仇怨,下手极其狠绝,不是拧下了头颅就是挖出了心脏,还极其离谱的全是一击必杀,血液都溅到了高高的横梁上去。
而凶手就在这样惨烈的环境当中不慌不忙的擦干净手,将染着斑驳血迹的纸巾大剌剌丢在案发现场,便连门也懒得好好关一下的从容离去。
这样的手段心性,要不是多处痕迹都证明对方确实是个人类,降谷零都要怀疑是不是传说中的咒灵干的了。
既然凶手是人类,被害者也是人类,于情于理,这桩足够被定性为特大恶性杀人事件的案子都应该由警方接手调查。
但……
降谷零看向眉头紧锁的东京咒术高专校长,礼貌又疏离地问:“夜蛾先生,需要我们帮忙吗?”
夜蛾正道沉声拒绝了。
“这是我们咒术界内部的事情,还请让我们自己处理。”
降谷零便点了点头,一点也看不出嫉恶如仇的本性,亦没有什么日本公安特有的独断专行颐指气使,倒是让夜蛾正道诧异的看了他好几眼。
降谷零只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