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之立刻回过神来。
“其实那天……我是想问你。”
树的注视穿过墓碑投向远方,白谦之正好站在那个位置,就像四目相对。
不可能的,这家伙已经看不见我了。
白谦之这样安慰动摇的自己。
“如果是连我们之间也有一天会分得那么清楚的话,如果你是那么讨厌自己周围的一切的话——”
树低着头,停顿了许久,才抬起涕泪纵横的脸。
“那你到时候会不会……会不会开始讨厌无论如何都决定留在你身边的我。”
“因为你看,我们是说好不会抛下对方的挚友不是吗……所以我也打算瞒着你和你去同一所大学……如果我们在那里再见面的话……你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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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戴眼镜的男孩已经悲痛到连说话都断断续续了。
“树,别哭了……眼睛都肿了啊。”
白谦之有些憎恨自己。
虽然他早就开始憎恨自己了,但现在的憎恨与那份憎恨无关。
树从没放弃过自己这种事,他一直是知道的。
而他却一直在伤害这位害怕孤单的挚友。
所以啊,所以——
不能再拖累他了。
毕竟……我已经死了嘛。
“树,笠树!”
“笠树!!!”
白谦之站在墓碑前对转身离去的树嘶吼,他敢说这是他用过最大的声音。
“嗯?”
最终离去的身影似乎听到了某种声音,傻傻地回了头。
“笠树。”
白谦之平静地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