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十八年,槐月时节,盛京多雨。
一连几日细雨绵绵,水雾蒙蒙。
昭阳侯府西院。
沈若云半倚在榻上,乌发密若翠云,绾作垂鬟分髾髻,只饰以素银。
一颗淡淡的朱砂痣落在眼尾,顾盼生姿。
碧罗裙外嵌着的一层绉纱,缥缈凌乱。
身下的褥子亦是混乱不堪。
她醒过神来,只觉得浑身酸软。
下颚处,还有一道明显的红痕,隐约间还有痛感。
空气里的湿气和方才汗水留下的湿润混在一起。
整个人都有些黏糊糊的。
起身想走,腿一软又重新坐到了榻上。
抬眸便见男子颀长的身姿。
他肩膀宽厚,背影挺拔如松,一袭玄青色锦衣丝毫未乱,透着一股难掩的矜贵之气。
此刻,正背对着沈若云净手。
“对不起,我失态了。”
岂止是失态,简直是丢人。
沈若云今日本是来通知男子离开。
谁知自已被三妹下了药。
她只觉似有一只羽毛在心尖处撩拨不休,心火难消,她饿虎扑食般,缠上了她五日前救的这个男人。
男子没回话,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从水里拿出来。
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干净他手指上的水珠。
他转过身来,眼眸深邃,清冷的目光落到沈若云身上,微微挑了挑眉,嘴角不由得上扬。
她下意识躲开男人的视线,目光不由得落到在他的手上。
男子手指修长,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不知是那水太凉,还是其他,男人的手指尖儿都是红的。
方才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又涌进沈若云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