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僚属一愣,谢恩,束手束脚立到一边,几乎不敢抬眼看主君的脸。
今日这事,往小了说,只是丢人,往大了说,那是欺瞒主君,越权行事,轻则褫夺职位,逐出宫去,重则脑袋不保。
偏偏出这馊主意的宋先生还不在。
“宋先生说……”
一僚属小心翼翼开口。
直接被奚融打断。
“孤知道,这是宋先生的主意。”
“故而,孤不会追究你们罪过。”
二人又一愣,喜出望外,再度跪下谢恩。
道:“属下立刻就撤了这门厅,并对外宣布,这并非东宫所设——”
“不必。”
奚融再度打断。
“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孤已如此‘残暴不仁’,难道,你们还想让孤再背一个输不起,临阵脱逃的名声么?”
语罢,奚融直接将册子丢回案上,起身离开了。
两名僚属忙叩首恭送。
——
“方才在楚江楼里,你一路跟着那小骗子,可查到他身份?”
回到街上,奚融忽问。
姜诚脑子转了好大一个弯,才明白殿下口中的“小骗子”是那指那刚刚来投帖的蓝袍少年,忙恭敬回:“属下查探过了,那堂倌也不甚清楚,说是在街上寻人时,那小郎君听说有赏金,主动撞上去毛遂自荐的,并自称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无书不读,无事不晓,必能舌战群儒,将太子……殿下您的恶名宣扬天下,才被楼里选中当托儿的。”
奚融寒眸沉沉,没有说话。
姜诚觑着殿下冷峻面孔,小心翼翼道:“依属下看,这小郎君也就是家中贫苦,想赚些吃食,并非什么奸邪之徒,否则也不会当众辩驳那些书生。”
“家中贫苦?”
奚融冷笑一声,意味不明道:“他那双手,可不像出身贫苦的手。”
“不是故意糊弄孤,就是把孤当蠢货。”
“坑蒙拐骗,竟拐骗到孤头上了,胆子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