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兄大器!”
众人又一阵恭维。
顾容慢条斯理吃着鱼羹,正想,这满嘴放炮又聒噪又惹人厌的声音怎有些耳熟,听到此处,才恍然大悟,这被众人众星拱月一般拱在中间的“严茂才”,正是昨日楚江盛会摘得第二“文探花”的次魁之一。
不由摇了下头。
这时,又有两名衣着朴素的书生从外走了进来。
“严兄快看谁来了。”
邻桌一书生忽挑眉道。
严茂才座位正冲着门口,抬眼一看,目光便有些阴沉,接着却是一笑,拍着折扇,拔高语调招呼:“呦,这不是季子卿季大才子么?这个时辰,怎不在苦读,反而来此消遣?”
和季子卿同行的书生一看到严茂才一行,便面色大变,下意识拉住季子卿,想退出去,往别处去。
季子卿不卑不亢与严茂才对视,道“严公子巧,我带朋友来吃饭。”
“巧?”
严茂才自鼻间发出一声笑。
“昨日评审官夸你季大才子是寒门英才,这寒门才子,不都是吃糠咽菜,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么?也吃得起黄鹤楼么?”
众书生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站在季子卿旁边的书生已经吓得低下头,季子卿仍毫不畏避平视严茂才:“这黄鹤楼并未规定寒门学子不能进,大安更没有哪条法令规定寒门学子不能来黄鹤楼吃饭,是严公子对寒门的看法太过偏狭。”
“哦对。”
严茂才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险些忘了,季才子祖上也是有人当过官的,最高……我想想,最高似乎做到了九品推官呢!”
推官掌一县推勾狱讼之事,是实打实芝麻绿豆小官,且因为常年和犯人尸体打交道,这职位素来被人瞧不起,被视为官场里的“下九流”。
严茂才名为褒赞,实为嘲讽贬低。
众人听了这话,一阵哄笑。
还有人拍着大腿:“九品推官,好大的官哟!”
“子卿,咱们还是走吧。”
同行友人低声道。
“不用怕。我们付钱吃饭,光明正大。”
季子卿昂然而立:“我祖父是做过推官不假,可他奉公职守,坦坦荡荡,对得起朝廷栽培和自己俸禄,我敬重他。”
语罢,径直拉着友人往一处空案而去。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