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一点自我衣襟露出来的雪白纸张晃到了我的眼。
我喘着粗气从萧祁身上翻下来,一颗心狂跳不止,寸寸都泛着疼。
我将揉在衣襟里满是褶皱的信拿出来,还没拆开就已经开始战栗。
——信封上写着玄之亲启。
是黎楚川的笔迹。
是他给我的。
我攥着信,没有打开的勇气,唯有泪扑簌簌落下来,洇湿了信封上的血迹。
萧祁咳嗽着,从我手里抽走信封,撕开了,将薄薄的信纸展平了放在我面前。
龙飞凤舞的字力透纸背,寥寥数语,却字字都带着意。
是愧意,是悔意,是爱意。
杂糅在一块,就变成了浓郁得化不开的苦,蒙在我心头。
萧祁见我哭得伤心,便将我搂进怀里,温声地哄我。
他身上依旧有淡淡的雅香,那是瓜果甜香与草药香凑在一起的味道,两股极端的味道相撞,混出个雅来。
这个叫我处处提心吊胆的味道,是我原来的最爱。
我觉得讽刺,也觉得这香十分适合萧祁。
我从前的最爱,我如今的避之不及。
可不与它的主人一般。
我推了萧祁一把,从他的怀里退出来。
我用袖子胡乱擦干了泪,看向萧祁颈间的红痕时,一股疲惫感油然而生。
我叹了口气,“疼吗。”
萧祁一愣,转瞬又笑,“不疼。你能好受些就不疼。”
他的确十分了解我,知道摆出什么态度说什么,能叫我方寸尽失,能叫我将苦闷一股脑发泄出来。
“难为你们两个,一个用苦肉计,一个用激将法,将兵书吃透了,用十八般武艺来算计我。”我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