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书犹豫了一会,看谢泊淮真的像很饿的样子,才动筷子。只是野菜没加盐有,也没有油,实在是寡淡难吃,他吃了几口,转头去看谢泊淮时,谢泊淮已经吃了好些,心想这个谢泊淮还算有点本事,这都能忍下去。
很快,一盆野菜见了底,老妇人看谢泊淮喝汤,面露不好意思,“是不是不够吃?”
“够了够了,多谢啊。我和您打听个事,桃花村怎么走?”谢泊淮问。
“你说的是淮山往北的那个桃花村吧,那可要走上七八个时辰。从我们村子一路往北,遇到第一个岔路口,走西边那个,再翻过两个山头,才能到。”老妇人道。
谢泊淮作为为难样子,“那不是今天到不了?”
老妇人说是,又问他们去干嘛。
“去看我远嫁的妹妹,她出嫁五年,没个音讯,我和我爹都不放心,想去看看。”
在谢泊淮说话时,周尚书心想这人撒谎真厉害,能面不改色地编出这种谎言。
而老妇人也就把谢泊淮一行当作是父子三人,看他们和和气气,这时她家老头子和儿子回来,她过去说了两个铜板的事。
大爷听了责怪老妇人贪钱,不应该收人铜板,谢泊淮听到后,坚持说是应该给的,又问能不能借住一晚上,大爷立马答应了,从而拉进了关系。
下午谢泊淮和青山帮着这家人砍柴,又是垒墙,干了一下午的活,到了吃晚饭时,谢泊淮随口说了句,“我看你们都没下地去,这时候不应该下地伺候庄稼吗?”
“哼,我们哪里有地种。原本的地被山洪冲了,县太爷带着徭役重新挖渠开荒,我们以为遇到了好官,结果在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田地挖出来的新田,还要我们另外交税。一亩良田二两银子的税收,寻常农家哪里拿得出来?”
“老头子。”老妇人示意男人别说了,怕隔墙有耳。
“干什么?这是我自己家,难道在自家还要憋着气?”大爷哼了哼,不管老妇人的提醒,继续道,“不仅原本的田地要税收才能买回来,河道两边的新田地,也要花钱买下三年的时间,并不是买了就属于我们,说是由一位姓孟的官人管。有人不满,想要拿回自己的田地,反而被打一顿。咱们平头老板姓,哪里斗得过当官的,这不,拿不出钱的,只能看着田地空在那里。”
说到这个,大爷更气了,官府宁愿田地空着,也不肯少收一点税。
而且挖渠时,每家每户都是出了人当徭役,那会儿免费使唤他们。到了最后,田挖出来了,却要他们花钱买回去种。
这时周尚书忍不住问了句,“那位姓孟的,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只手遮天?”
“这我们哪里知道,只听说他京城里有人。肯定是有人罩着,不然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大爷说到这里,也意识到自己说太多,“天色不早,早点休息吧,我们农家人没有点灯的习惯,现在油钱可不便宜。”
周尚书还想问,却被谢泊淮按住胳膊。
回到屋子里后,谢泊淮道,“再问,人家就该怀疑了。”
“人家说是京城有关系。”周尚书看着谢泊淮嘲讽道。
谢泊淮没和周尚书吵,“早点睡,明天该去会会孟非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