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乔淮生却被那样的眼神刺痛,几乎是不可抑制地想起自己身上的伤疤:“你该不会是可怜我吧,顾舟?”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自。杀?”
“真好笑,”乔淮生轻嗤了声:“那是没用的弱者才会做的事情。”
“你不是知道嘛,我这么恶劣,这么喜欢折磨的人,谁要是惹了我,我一定是先弄死他吧。”
“你觉得这个是什么?”乔淮生举起自己的胳膊,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艺术家多少都有些心理毛病。”
“有钱人的矫情游戏罢了,”乔淮生用那天他说过的话来回复他,“省省你那没用的同情心吧!”
他自上而下扫视过顾舟,包括他那总是冷漠的,古井无波的眼睛:“你自己看看你像吗?”
说罢,乔淮生这才猛地将手一松:“放我出去!”
“然后你再回到那里吗?”
乔淮生退后一步,顾舟却向前:“和陈焰一样,你准备在那里待多久?”
乔淮生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他一眼。
“加快剧组拍摄进度,提前做完了这个月的所有课程作业,想方设法地要把那十二万给我……”
顾舟望着他的眼睛,一桩一件地询问:“这些,也是有钱人的矫情游戏吗?”
胳膊上的伤口如同火烧一般沸腾起来,那些费尽心机隐藏的一切就这样被摊开,好像是扒光了被人扔到大街上,红色从他的耳垂蔓延到侧脸,乔淮生猛地抬起头:“所以呢?那又怎么样?轮得到你来可怜我吗?”
“只是这么快,就忘了之前是怎么对你的了?”
乔淮生一只手提着顾舟领口,炽热的,疯狂的,好像是用尽平生最恶毒的语言:“没有工作,没有钱,被人咒骂,被人殴打。”
“像条狗一样跪在我的脚下,这些你都忘了吗?”
“为什么?”顾舟凝视着他,好似从那个目光第一次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就想如此发问,“为什么要做这些?”
“为什么?”乔淮生嗤笑了一声,“因为我就是这样恶劣的人啊。”
“这些事需要理由吗?有些人的坏,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
“一天,两天,一周,一个月……这样的生活你可以忍受多久?”
乔淮生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我告诉你顾舟,只要我活着一天,这些就永远不会结束。”
“所以,”乔淮生说,“你最好日夜祈祷我早点死。”
“还有,你以为你真的关得住我吗?”
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那他还会怕什么?
乔淮生说完这话,大步来到窗户边,猛地一把将陈旧的玻璃打开,抬脚就要跳下去!
只差一点,他就要从高高的窗台掉落下去,顾舟猛地一把扯住他,几乎是整个胳膊都传来骨骼撕裂的声音,两人一起向后倒去,刚刚修好的衣架再一次被撞得倒塌,洗得发旧的衣物乱七八糟地砸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