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把现在的乔淮生跟当初的一株干枯植物般的人联系在一起,好似没有人照料,就会像是遇到冬天一样迅速衰败下去。
乔淮生曾经有过抑郁症,乔淮生很渴望有爱他的家人,乔淮生总是敏感又脆弱,好像是少了一点点爱都会活不下去。
秦舟费了很大心思才将他重新照料好,像是饲养一株名贵的玫瑰,看着他在春日焕发生机。
他理所应当地以为全世界都该就此留在春天。
而现在,严冬竟然由他亲手带来。
“秦董,我们的协议依然有效,”秦舟的车子停在轮椅前,定定地注视着他,目光平静又疯狂,“但是他活着,这一切才有意义。”
*
连开了三张罚单,秦舟终于得以在廊桥关闭之前赶上飞机。
但饶是如此,秦舟到达锦城的时候,天色已晚,大雨隔着玻璃落下来,整个机场都笼罩在一片水幕中。
接待的人是在路上就马不停蹄联系好的,只是跑过来的时候脚步很是匆忙:“秦总,您终于到了!”
“跟您说的一样,乔淮生他确实在锦城,”那人顾不得喘气,就立刻道,“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分公司的人说他今早带人去山里视察,”那人看了眼窗外的大雨,“那里……刚刚经历了山体滑坡。”
秦舟心中重重一沉,几乎是大步朝着外面的人上跑去。
手指不停地播着当初的号码,时隔五年,乔淮生似乎并没有更换,只是一次次地拨出去,都因为长时间的无人接听而挂断,秦舟双目赤红,几乎是从擦着旁边的车冲出去。
电话终于拨通了。
“乔淮生!乔淮生?!”
电话那头只有滂沱的大雨声,那层雨好似隔着车窗渗进来,秦舟在车厢里都能感受到随之而来的刻骨寒意。
好半晌,听筒里才传来梦呓般的微弱呼救:
“顾舟……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