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他,看他准不准备说实话。
很显然,他不会说,只是局促不安的看着她,一直摩擦老旧的裤线。
流冰海笑了,“是偶遇?”
男孩得到了提示似的,眼睛抬起来,忽然扬起嘴角很用力的狂点头。
流冰海就当自己信了。
她看了看尤尤,扬了扬手,招呼他过来。
男孩磨磨蹭蹭的走过来。
流冰海问他:“家里还好吗?”
尤尤心里咯噔一下子。
偏远山区的孩子家里穷,这个都知道,但大家一起穷也就不觉得穷了,尤尤属于穷的比较特殊,他妹妹得了一种怪病,听说总在半夜嗷嗷乱叫,而且叫唤起来的时候眼睛是绿的,像狼一样,挺瘆人的。
那边人都说他妹妹是着了什么魔了,阴债也还了,超度也做了,找了一堆法师也看不出究竟,病没看好,还搭上一堆香火钱,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尤尤出来,就是接着给妹妹挣香火钱,那边信这个。
流冰海知道他家里事,就问他家里好吗。
尤尤脸色一青,眉毛半拧不拧的,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流冰海没说什么,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百元人民币,递给尤尤。
他先是一脸惊诧,接着又听流冰海说,“请这边的寺庙师傅再给妹妹做些法事吧。”
给他钱,他必然不接,但要给妹妹做法事就不一样了。
这算是香火钱,能治病救命的。
“也算是我给她祈福了。”流冰海又补了一句。
这么一说,他更不能不要了,犹豫了半天接过去,想看流冰海又不敢看似的,磕巴了半天才说:“谢谢萌姐。”
流冰海脸上没什么表情。
人穷志短,这是真的,她只觉得悲哀。
她没再追问他为何跟踪她。
和尤尤散伙后,她去了一趟药店,照网上的方子买了一些中药。
然后顺便去超市买了一件睡衣。
泡脚桶要过几天才到,回到家,她换上睡衣,取出一个大盆。
接满一盆热水,把小腿浸泡在里面,又往盆里扔了一些干姜、八角、红花、茯苓……都是驱寒消肿的神器。
一边泡脚,一边想的都是尤尤的脸。
她知道,是肖名让他跟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