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叹息道:“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说出来吧。”
那只软萌的小金毛跃入脑海,方舟咬着唇问:“Lena她是你的孩子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更为漫长的静默,直到背景音里,古董摆钟的撞钟声当当响起。
又到了午夜12点。
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听到这隐隐有几分熟悉的声响,方舟问:“你现在是在Nils家里?”
诺亚不答反问:“去年我的新年愿望,你还记得吗?”
他的声音微弱轻柔,听上去确实疲惫至极。
方舟的恼意渐消,认真回:“嗯,你希望我好好吃饭。我一整年都遵守了,没有暴食过。”
“很好,继续保持。”诺亚的吐纳声听起来缓慢又沉重,“今年的愿望依旧如此。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一遍?”
他近来的言行实在古怪,方舟急声问:“你在哪儿?”
诺亚依旧未答,只缓缓地说:“再说一遍吧,求你。”
听着他哀切的恳求,方舟的心脏骤然紧缩,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你先来见我,我当面答应你。”
“可你要我怎么见你呢,方舟?”又是一声轻叹,“就一句话的事,有这么难吗?”
方舟只觉,自己的预感即将成真。
她闭上眼说:“好,我答应你,今年也会好好吃饭。”
“很好,”电话那头一声长叹,近来面对她好像只剩下了叹息,“方舟,我们到此为止吧。”
果然。方舟冷笑。
“这种事难道不该当面说么?莫非你是心虚到,连面都不愿见了?”
诺亚冷静地重复,“我们分手吧。”似是担心她理解无能,又用德语说了一遍。
“你应该告诉她,诺亚。”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模糊的女声,似陌生又似熟悉,听起来像是Lotte的声音。
方舟抬头看了眼时间,凌晨12:02。
应该告诉她什么?他已经无缝衔接有了新恋情?还是同样一头金发的Lotte其实是他孩子的母亲?
忆起几日前Lotte面露难色地对她道歉,方舟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傻瓜一般被他们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气得脑袋嗡嗡响,应了一声“好”后,果断地挂了电话。
愤怒地将手机往床上一掷,一腔的怒火似乎也随之丢了出去,方舟释然一笑:难怪这些天他的态度变得格外冷淡,原来是已经觅得了新欢,哦不对,应该是寻回了旧爱。
待料理好所有销户手续,处理好了租屋,方舟便麻利地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程。
临行前一晚,方舟收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方小姐晚上好,我是您的助理程珏,先前有邮件联系过您。”
“晚上好。”
“想再跟您确认下,后天出发的地点是慕尼黑对吗?”
“没错,”方舟转念一想,又改口说,“不,麻烦改从图宾根出发,从法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