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院中聊了许久,秦谏回去时天已全黑。
步入院中,他在路口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是准备住书房的,便径直去往书房。
绿影园是他高中之后才搬的院落,当时就为新房做的准备,小时候他都自己住在漱石斋,在那里读书习字,现在那里成了书房,厢房中摆了床铺,简陋一些,但也能过夜。
其实到这时候,他已经没那么气了。
他开始意识到,那事当然是继母安排的,但这并不代表她和继母一样的想法、要他就范,想也知道,她姑母让她来吹枕边风,她也不好忤逆。
再说他说的话也很没道理,他们怎么会只是床笫之欢呢,他们是夫妻啊……
他觉得自己昨夜冲动了,但一时也不知怎么做才好。
只能先过了这夜再说。
这种反思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他从太子府下值回来。
在路口徘徊很久,最后还是回了漱石斋。
明日他沐休,原本想着带她去京城各处园子逛逛的,但……
他总不能自己走了,再自己回去吧?
可这么两天,她也不来找自己。
该不会这是她姑母给她出的主意,晾着他,拿捏他,然后他就成了她手心飞不出去的风筝?
他还记得自己父亲是如何从愧对元配,到对继妻言听计从,竟将他母亲生前旧物都任她处置。
“大哥!”
一声叫唤,将他吓了一跳,惹得秦奕哈哈大笑,一下从窗外跳进来,问他:“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秦谏看他一眼,不说话,将窗边的画筒移了移,以免他下次再这么弄把东西给掀下去。
“明天去思衡那里吃饭,把你那两坛酒带上吧,就太子赏你那个,西域葡萄酒。”
秦谏白他一眼:“好大的口气,去思衡那里吃什么饭?”
“他不是要去无涯书院么?这么大的喜事,不该请吃饭啊?”
秦谏问他:“你撺掇的?”
“什么叫撺掇,是我提醒的。”秦奕道。
秦谏觉得他脑子缺根弦,姑姑与思衡表弟,孤儿寡母,手上并不宽裕,请什么饭?
还要他拿贡品葡萄酒去,若他拿了,姑姑那里只是家常小菜,不更显得寒酸?
“他还在念书,你让他请什么客?这么想吃酒,我请吧,我是大哥,也已经任职,算给他庆祝。”秦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