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会与虎谋皮。”
孟鹤川两天一夜未有合眼,全靠浓茶吊着谨慎,整张脸尽显憔悴。
谭贺桉对他的步步紧逼,白胭的小衣,男性恶心的液体,陆寄礼带血的臂章,以及那一截断指——
每一个因素,每一块环节,都在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雨越下越大。
他已无力思考。
保镖替谭贺桉撑伞向前,擦得锃亮的皮鞋踩碎水坑,“我只给你二十四小时时间,明日这个时候,能不能看见他们,全凭孟总工自己决定。”
……
雨下了一整晚,冲刷了黑夜中的所有阴谋诡谲。
一直到天空翻出了鱼肚白,周围的汽鸣音,单车的车铃声逐渐响起。
路过上班的人不知昨夜在此处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看见一个通身淋湿的男人低头走。
从国贸走回航天大队,十三公里的距离,孟鹤川足足走了一上午。
倒春寒的清早,连风都是冰凉的,他身上的衣服无法干透,黏黏糊糊贴在身上,倒是让他整个人冻得精神了一些。
门口的警卫员看见人影缓步靠近,以为是普通群众,待他走到跟前才慌忙敬礼,“孟总工!您回来了!方才……”
孟鹤川却犹如失了魂魄一样,对旁人的话丝毫没有听进耳里。
他径直进了大队,脚步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往研究中心的大楼走去。
资料室在三楼,孟鹤川上楼的时候步履有些虚浮,仿佛每一脚都是踩在沙坑中,要极其费力才能将脚拔出,再往上抬。
冰凉的钥匙伸进锁孔的时候,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咔嗒一声响,锁孔轻易被转动。
想起口袋当中的臂章,孟鹤川不再犹豫,伸手推开了门。
……
白胭和陆寄礼依旧被关在酒店里,老六为人警惕,即便白胭要求了很多次,但他始终不肯将紧闭的窗帘拉开。
她没有手表,没有时钟,只能看着一直开着灯的房间猜测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没猜错的话,谭贺桉应该是去见孟鹤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