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本不想理会她,但她说自己来了月事,衣裳染脏了,想就近换一身衣。
谢如琢知女子难处,当初纪鹿来月事也是疼得一张小脸发白,他看了刘管事一眼,命人召宫娥来服侍邱四娘子。
也不知为何,最终却传出邱四娘子到东宫小坐的闲话。
这等琐事,谢如琢没兴趣澄清,便随它去了。
哪知,邱家却很会做文章,隐隐有攀附储君之意。
谢如琢有几分头疼,他对纪晏清道:“我不认识那位邱四娘子,我待她也无意,是你误会了。”
“真的?”纪晏清抹去眼泪,重重抱了一下谢如琢,“你还是我的好兄弟!”
“知道了就好……快松手!别把眼泪抹我肩上!”
眼见着又要吵嘴。
小郎君和小娘子们吵吵闹闹,盛氏忙着劝架,连饭菜都没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纪兰芷看着小孩们其乐融融,又看到宫道尽头,以观独自一人,蹲坐在树上,赏月守夜。
她按照每一年的传统,为他送上早已准备好的甜糕与烤肉。
纪兰芷:“以观,新年喜乐。”
以观看了一眼女主子,点了点头,他拎着吃食,飞檐走壁,一下子窜走了。
片刻后,谢蔺离席,来找纪兰芷。
他看到小妻子待在远处。
今夜风雪渐消,月华盛大,光晖落在纪兰芷的眼角眉梢,如同镀上一层银芒。
她的衣袂蹁跹,好似随时会迎风登月的仙子,飘忽不定。
谢蔺不知为何,忽然伸出手,死死握住了纪兰芷的手腕。
女子的腕骨倏忽被人抓紧,她受了惊。
纪兰芷回头,见是二哥,灿然一笑:“我给以观送了吃的,马上就回来了。”
“嗯。”谢蔺安下心,但他还是没松开她的手。
纪兰芷心中不解,但她就这么被谢蔺牵着,没说什么。
两人沿着灯火煌煌的宫墙,一路走回席间。
即便没有闲话家常,纪兰芷也不觉得寂寞。
能和二哥同行一路,她心中很安定。
夜风微凉,纪兰芷的肩上多了一件斗篷,浓郁的松木香浸入她的口鼻,残存的暖意烘热她的脊背,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谢蔺总是很体贴。
纪兰芷忽然停下脚步。
她转身,双手环住谢蔺的窄腰,把脸贴向他的胸口。
纪兰芷不知为何,忽然有了撒娇的冲动,她对他说:“二哥,新年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