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住。
谢如琢侧身躲开,避她不及。
“琢哥儿、琢哥儿,叶姨母只是想保护你,她们居心不良,她们想利用你……就连这位纪先生也是!她若没有私心,为何百般努力考进幼学?又为何同你打好交道,她分明……”
“叶先生,慎言!”小郎君第一次当众发火,“为何叶先生便知道纪姨母的居心了?在如琢看来,纪姨母会关照我,会为我上药疗伤,会陪我谈心,处处袒护我,实在没有哪里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如琢觉得……叶先生实在管束太多,父亲并没有叮嘱我要对您唯命是从。”
小儿郎口齿清晰,他说的,分明是要同她一刀两断!
叶婉君后退半步,如遭雷击。
叶婉君还要劝阻,可谢如琢早已挥动衣袖,丢下她,踏上纪家的马车。
这些年,叶婉君好像一直以谢如琢的母亲自居,要他听话懂事。
谢如琢没有亲娘,难免对唯一的女性长辈心生亲近,但接触了纪兰芷后,他发现,也并非所有长辈都这么严苛、自我。
谢如琢早慧懂事,他并非那种没人管教就变坏的孩子,他只是被父亲教导得太克己复礼,太爱藏心事。
谢如琢再怎样乖巧,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他也想有人关怀几句,有人哄劝几句。
不管纪兰芷有没有坏心,至少谢如琢同她相处实在闲适,没有那么多压力与包袱。
他喜欢纪兰芷。
就算纪兰芷最终不会成为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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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婉君失魂落魄,她知道,她没了谢如琢这步棋,再也不可能亲近谢蔺师兄了。
她美目潮红,像只丧家之犬一样逼近纪兰芷,咬牙切齿,低语。
“纪二娘子,你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很开心?你赢了。”
纪兰芷无奈地说:“这又不是打战,无非是照看一个小孩子,论什么输赢呢?叶小娘子实在太较真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叶婉君讥笑一声,“纪二娘子,你不知师兄当年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你若不理解他的胸襟与抱负,一心只想攀高结贵,烦请你离师兄远一点。”
叶婉君敬谢蔺、仰慕谢蔺,决不许人轻贱利用谢蔺。
叶婉君用只能有两人听到的声音放完狠话,随后扬长而去。
唯有纪兰芷留在原地,感到莫名其妙。
她语塞半天,心道: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把谢蔺当成香饽饽,死死扒着不放么?她早就有新的郎婿目标了!
谢如琢平安坐上马车,纪兰芷赶紧撩开他的衣袖,查看抓痕。
小娘子的指甲尖锐,小孩的皮肤又娇嫩,轻轻一掐也能破开两道红印。
看着小孩臂弯上隐隐见血的伤痕,纪兰芷柔声问:“琢哥儿,疼吗?”
谢如琢摇摇头:“纪姨母,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