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芷想起谢蔺极为隐忍的性格,当初在牢里?,几十牛皮鞭打在谢蔺的背上,衣布都刺进?肉里?,但他咬牙闭目,竟也生生忍过去。二哥总是这样,哪里?疼了难受了从来不说。
纪兰芷体贴地劝:“若是二哥身?体不好,婚事可以暂缓,我都可以……”
“不必。”谢蔺薄唇轻抿,终于道了句,“无需担忧,只是一些男子节育的药膳,于身?体无碍。”
纪兰芷脸一下子烧红。
比起谢蔺都提早服用避孕事的汤药,她看点春图算什么事儿,值得大惊小怪吗?!
但纪兰芷没想到……谢蔺表面一副云淡风轻的禁欲模样,原来暗地里?竟是这般道貌岸然。
纪兰芷:“您一直打着这个算盘啊?”
谢蔺坦荡:“婚后夫妻私下相处,同床共枕,又都是盛年?时期……若你偶有意动,我并非恶人,不忍心?拒绝,或是拘着。与其你情?动时擦。枪走火,倒不如未雨绸缪,早做打算。”
谢蔺神情?自若,语气清冷,听不出一丝欲。色,一副全为纪兰芷考虑打算的体贴性子。
男人看着还是光风霁月的俊秀郎君。
“……”纪兰芷简直要为自己喊冤。
天老爷啊,到底谁才是色中饿鬼,她自请苍天辨忠奸!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还是喝茶对坐了半天。
纪兰芷没有在王府久留,她吃了一杯茶以后,跟着盛氏回了妃家。
谢如琢闻讯赶来,依依不舍地目送纪兰芷踏上马车。
许是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纪兰芷一进?马车,便闻到了一股甜糕的香味,还有一个羊皮水袋。
她拿起放在一旁软缎坐垫上的吃食,打开油纸包,是刚刚蒸好的桂花糕,又摸了摸一旁尚有余温的水袋,牙齿咬开木塞,竟是煮沸起泡后放凉了的羊奶。
不必说,纪兰芷知道,这是二哥为她准备的。
他担心她到了饭点没吃上东西,肚子会?挨饿。
纪兰芷看到吃食,心?里?温暖,那一团郁闷顿时烟消云散了-
京城以北,远去千里?,正?是衢州边境的外域草原。
风雪交加的凛冬过去,草场的植被繁茂,牧草疯长,牛羊遍野。
雪峰积年?不化的霜雪也消融,沿着沙石流淌,汇聚成?无数条小小溪流,最?终涌入横亘荒原的赛月纳大湖。
北戎狄人最?艰难的时期过去,他们畜养的健马有了粮草,牲畜不会?在冷风里?受冻,忍饥挨饿。原本衰败的兵力又上涨,属于部族勇士的春天来临。
一年?前,德木图老单于死?在齐国大将谢蔺手上,部族亲卫只带回老单于的头?颅,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德木图的大儿子清格勒,自小仰慕自己那位战神一般的父亲。他因?德木图的死?,对谢蔺痛深恶绝。
清格勒还不曾完全镇压西域诸国,他要攻入衢州关隘,势必要经过西域,眼下不是开战的好时机。
清格勒是德木图最?看重的大儿子,他没有像蠢货弟弟们那样缺乏耐心?。
他知道英勇的狼王若是想猎杀强敌,势必要设下战阵,布好战局。
清格勒痛恨汉人,甚至对那个教唆父汗攻打大齐国的汉|奸张靖也心?生厌恶。
不过张靖暂时还有用处,清格勒不会?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