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流程我很熟悉了,你放心,我病成这样不会悄悄逃跑的,一定会等到医生允许后才出院。”
云雀始终没有回答,绮梨就一直这么絮絮叨叨地劝着。
劝了几句后嗓子疼得实在厉害,就只能半眯着睁不开的眼睛,倚着云雀的手臂喝他递来的温水润喉。
云雀揽着绮梨的肩膀,将盛了小半杯的水递到她嘴边。
他隐藏在西服下的手臂看似纤细,实则沉稳有力地托住了病中浑身无力的绮梨。
那拿着茶杯的右手稍稍倾斜,折成一个特定的角度,即便喝水的绮梨睁不开眼,杯中的温水也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这两人一个喂得熟练一个喝得信任。
显然是经年的默契。
绮梨还不死心。
她现在已经很困了,刚喝完温水后,正在发烧的身体又热得更加厉害,可手脚却依旧冰冷,刺骨的寒意伴随着疼痛,无论她如何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却依旧得不到缓解。
即使如此,她嘴里却还是念叨着:“冰淇淋……”
“睡吧。”
云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到床上,重新替她掩好滑落的被子,他握着绮梨冰凉的右手,感受着那仿佛冰块一般的肢体一点点地染上温度。
眼见着绮梨不再呓语,呼吸也一点点地变得平稳,云雀这才再度开口。
“进来吧。”
这话自然不是对已经昏睡过去的绮梨说的。
在绮梨的房间外等候多时的草壁得到云雀的允准后,这才敢拉开移门。
他身边是一辆推车,上面摆放着吊瓶和一些别的医疗用品,草壁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只能蹑手蹑脚地将推车送到了绮梨的床边。
云雀这才肯放下绮梨的手。
他戴上手套,拿起注射器,动作娴熟地替昏睡过去的绮梨打吊针。
云雀很熟悉绮梨静脉的位置,没一会儿就完成了推针。点滴一滴滴平稳地落下,云雀抬头看了会儿,确认滴速合适后,这才脱下手套丢在推车上。
云雀此刻的心思都在西园寺绮梨身上。
草壁知道自己现在根本不适合待在这里,却也不敢就这么直接离开。
“恭先生,伯爵已经派人接回来了,刚刚吃完饭,现在正在休息。”
他压低声音,在云雀耳边小声地进行一项项汇报:“明天上午的航班也已经改签到三日后,只是加百罗涅那边似乎……”
“跟跳马说我会准时出现的。”
草壁一点儿也不意外这个答案。
云雀恭弥对这次的工作本来就没兴趣,毕竟也不是他非去不可的场合,还是跳马软磨硬泡又加了诸多条件,才换得了云雀同意暂时离开并盛。
谁知道时间上先是撞上了盛夏祭,又遭遇了西园寺绮梨生病,导致云雀的行程一拖再拖。
说实话,哪怕云雀直接放弃这次的合作,草壁也一点儿都不会感到奇怪。
就是跳马可能会忍不住,直接跑来并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