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骞于是不再说话。
所有花被移进室内时,风更大了,卷着天际厚重的云层,能见度变得很低。
屋子里,连走廊角落的灯都被点亮。
孟绪初和江骞一起洗手,他们手上都沾了泥土。
明明外面温度不算低,但只是吹了一会儿风,孟绪初的手指又变得冰冷僵硬。
他试着握了握拳,再张开时有些费力。
江骞打开热水,让稍烫的水流对着孟绪初的手腕使劲冲,直到他的关节变得灵活,手指的皮肤被热水浸得泛红几近透明。
孟绪初对他说了声谢谢,仔细清理起手指和掌心的泥土。
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想起江骞对待将死的海棠的神情,抬起头,从镜子里看江骞。
江骞监督他泡手也监督得很认真。
悬浮镜下灯带透出暖光,把他们脸上每一寸纹路都映得很清楚,孟绪初的发丝纤毫毕现,江骞半垂下眼注视他手指的神情也清晰可见。
他忽然就有些好奇鱼缸里的鱼。
“那些鱼,”孟绪初说,“和我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同一群吗?”
话题来得过于突兀,江骞愣了下,才说:“不是。”
孟绪初看着他,等待他后面的句子。
于是江骞说:“大部分已经换过第三遍了。”
孟绪初了然:“难怪我每天看到它们都是活泼乱跳的,还以为它们从来不会生病。”
“如果有看上去生病的,我会捞出来,再换上新的。”江骞说。
“然后呢?”
“然后用一个小鱼缸带到我房间去照顾。”江骞顿了顿,“如果能活再放回去,如果活不了,你看到的就永远都是新的那一只。”
孟绪初仿佛因此动容:“所以成功过吗?”
江骞抬起头,从镜子里注视孟绪初温柔的眼睛。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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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泊油路面落叶四散,倏而被风刮远。
孟阔甩上车门大步往里走。
“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