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呢喃像是梦中的呓语,音量极低含糊不清。
江骞是把耳朵贴在孟绪初唇边,耐心等了好久,才依稀听见到底什么梦镜困扰着他。
孟绪初在说:“万一好不了怎么办啊……”
他捂着自己宝贵的肋骨,做梦都在担心好不起来可怎么办。
江骞差点直接笑出声。
作为一个骨折专业户,孟绪初有着全身上下不同部位的丰富骨折经验,经常表现得比医生还要专业冷静。
原来他也会偷偷做梦担心自己好不了,担心骨头中间会永远裂着一条缝。
那个时候江骞觉得他真是可爱惨了,忍不住挠着他的脸颊戏弄:“是啊,万一好不起来可怎么办?要不这样吧——”
反正孟绪初听不见,江骞索性天马行空:“我们缝起来,用金镶玉的或者象牙石的,填满就没缝了。”
果然孟绪初毫无反应,只是若有若无地蹙了蹙眉,咳嗽缓过来后又睡了过去。
江骞把握良机,偷偷亲了他好多下。
可惜现在孟绪初醒了,回到自己的地盘,恶劣的天气唤醒他上位者的本能,孟绪初又是那样一副温文尔雅清心寡欲的样子了。
江骞目光顿时变得格外复杂。
手指暖和过来,孟绪初收回手,理了理衣领,垂眸瞥了眼江骞,发现江骞半弯着腰杵在他身前,已经一动不动看了他好久。
“你到底在看什么?”孟绪初不由问。
江骞神情复杂,脱口而出:“看你好看。”
“……”
孟绪初喉咙紧了紧,忍不住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向车外。
江骞直起腰,不由分说把他揽进怀里,手掌扣着他后脑,让他以一种格外舒服的姿态依偎在自己怀里。
每次孟绪初不舒服,或者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就这么抱着他。
突然的拥抱其实在孟绪初意料之外,他以为江骞会亲他,毕竟在飞机上这人以为他睡着了,偷偷亲了他很久。
但江骞只是抱了抱,还抱得格外温情,孟绪初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手指不自在地蜷了蜷,没有回应地环住他的腰,但也没有把他推开。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熟悉的大门近在眼前,孟绪初任由江骞抱着自己到车门开启的最后一刻。
大门前,孟阔牵着哈索,王阿姨抱着卫生纸,两人两狗翘首以盼。
江骞撑着伞拉开孟绪初那侧的车门,孟绪初刚一探出头,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哥——!!”
孟阔连狗都不管了,扔掉链子撒欢似的跑过来,远远望去像只发射的火箭,在细雨中滋溜飞蹿而来。
碰到孟绪初的前一刻,他喉咙猛地一紧,衣领被人死死拽住,用力向后一拉,剩下的哭嚎卡进嗓子眼,直接岔了气差点没把肺咳出来。
孟阔弯着腰,不可置信地看向江骞,手指颤抖:“你你你……你干什么?!”
而罪魁祸首挡在他哥身前,过分高大的身形把个高腿长、高挑优雅、盛世美颜的他哥,挡得只剩半张脸,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弯了起来。
硬生生把他哥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挡成了一个撒娇卖萌的小可爱,孟阔痛心疾首,指着江骞:“你给我让开!”
江骞挑眉懒洋洋看着孟阔,抬手捏了捏他的肩:“小阔啊,一个多月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