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绪初肩膀的旧伤常犯,这次接连伤了两下,就风风火火发作起来,不得已打上了固定器,晚上还发起高烧。
医生到家里给他打退烧针,又挂上吊瓶,他就倚在枕头上昏昏欲睡。
江骞把冷毛巾往他额头上敷,看到他半阖的双眼时不时转动,像还在一刻不停地盘算着什么,感到一阵无奈。
“这种时候,要不要尝试休息一会呢?”
孟绪初不予理会,食指在额角轻轻点着:“孟阔回来让他来找我。”
江骞说:“那时候你应该在睡觉。”
“叫醒我。”
江骞抿紧双唇。
没得到回应,孟绪初试图强硬几分,却发现自己已经疲倦到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只好也默不作声,以沉默对峙着。
半晌,还是江骞先放弃。
“知道了。”他说。
孟绪初这才松下心神,在极度的困倦中陷入混沌。
江骞耐心等待孟绪初睡熟,看他纤弱的侧脸和睫毛。
“——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句话,随之而来的,还有孟绪初问这话时恬淡的神情。
怎么会有人用“好处”两个字来谈论自己伴侣的生死呢?
就算只有一层合约,会不会也太无情了一点?
江骞脸上也浮现起笑容。
他起身,关上灯,安静走出孟绪初的卧室。
“你以后会知道的。”
门合上前,他对着最后一丝缝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