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内很热,温度很高,幸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大衣脱下,挂在小臂上,呢大衣的质感尚佳,不过看起来并不保暖。
绘里微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考虑保不保暖的问题。
抽象油画的特质在于尝试打破绘画必须模仿自然的传统观念1。
所以眼前名叫鸢尾花的画框内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鸢尾花,而是比较扭曲且绚烂的鸢紫色调的色块,一朵朵在黑暗中密密麻麻,过于浓烈的墨绿令整幅画的色调凸显出一种阴暗的质感。
与其说是阴暗,不如说是有一种向死而生的感觉?
少见的,温和儒雅的男子脸上笑意逐渐消失,表情有点不大对劲的样子,绘里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忌讳。
“这幅画可以买下来吗?”柔和的嗓音响起,独属于幸村的温润腔调。
欸?哎哎哎!
一瞬间什么风花雪月都没有了。
绘里脑子里想的只有,自己能拿到10的提成!
这幅画要310w,颜料用的是宝石颜料,永不褪色。
“当然,幸村君是想买这幅画吗?”她问,根据秋也透露的关于幸村的身价,她觉得对方买一幅画话310w,大概就跟她出门买一个100日元的冰淇淋一样,洒洒水啦。
曾经也是学过绘画,幸村在看到这副鸢尾花时,无端的想到了自己在医院的日子,即便他现在已经好了,那段记忆也成了养分滋养着他。
向死而生。
他觉得这幅画非常好。
带着虔诚的心,为土豪买家包画的时候,绘里无端想到两人在飞机上交流的情景。
那已经是上飞机之后的第二天,睡足的绘里立刻得到了空姐的招待,她直接要了午餐和橙汁,午餐是寿司,有新鲜的甜虾和三文鱼,搭配芥末口感尚可。
作为在英国遭受四年摧残的绘里觉得非常好吃。
吃晚饭,她有了闲心刷手机,在之后头等舱是有网络时,她内心又默默的谴责了一下“资本主义”。
她做经济舱的时候从来都没网络!
手机时间九点左右。
“早川桑?”泛着倦意的腔调响起时绘里有些愣神,毕竟在英国大家都是习惯称呼名字,但日本不一样,冷漠的社会压力下,人际关系显得淡薄,大家都是称呼姓氏,所以她愣了足足有三秒才反应过来,是幸村在叫她。
“你好,幸村君。”她转头,认真地看向对方,不自觉的带上略显拘束的语气。
大概是因为对方看上去气势太足?反正看着不像是她的同龄人,而像是上司之类的。
幸村似乎也是刚睡醒,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倦意和刚睡醒时的朦胧,这幅样子叫他看上去没有初见时那么“危险。”
“早川桑……似乎很拘束?”他犹豫了一下,略带玩笑的说到:“我记得我们是同龄,并不是前后辈的关系,不需要那么拘谨。”
同样发觉自己反应过大,绘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大概是因为幸村君的气质过于突出吧。”
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让自己论文重写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