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9日,在搬运木头时,我的伐木证不小心从口袋里掉了出去,昨天见到的那只猴子提醒了我。我捡回了伐木证,但没有对它表示感谢,我不敢和它说话。它只是一只猴子。
返回安全小屋后,我仍然清洗了手和脸,然后便坐在桌子前,写下了这则日记,写到这里,我已感觉疲累不堪,是时候赶紧睡觉了。
……
2月30日,今天我没有去远处伐木。
一觉醒来,我连日来的疲惫都消失了,但内心里却一直有种愤怒的情绪,想要干翻这操蛋的金色堡垒,干翻这操蛋的世界!
我吃掉了床头柜里的食物,拿着斧头出门,把小屋前后的树都砍倒了。其中一棵树上掉下来一张蛇皮,我看着它感觉有点恍惚,好像脑海里有什么声音一直在提醒我裹上它一样。
但谁家正常人会去把一张血淋淋的蛇皮裹在身上?
我把它丢去了一边,又把砍好的木头码放到屋后,称一称。
我终于确认这秤是真的坏了,木头越变越多,它显示的重量却越来越少,这绝对是坏了,不然还能是什么!
我在居民区到底得罪了谁,谁要这么陷害我!可他们明明不可能管得到狩猎区!
……
2月31日,我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提着斧头,冲进居民区,去砍死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
天知道,我曾经就是他们中的一员。我很喜欢自己那身得体的西装。
但现在,我不得不在这原始野蛮的地方,从事着这低贱的劳苦工作——(划掉,涂改)——不,我不该这样想,所有职业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西装革履不是上等人的皮囊,辛苦劳作不是下等人的本分。
(字迹逐渐潦草扭曲)
人类的世界同样是动物的世界,人类难改动物的习性!
所以人类就是动物?
我是,你也是,大家都是?
什么是人类,什么是动物?
……
2月32日,我将看到狩猎区的出口,我要离开了。”
日记到此为止。
最后一页留下了半个黑红的手印,犹残留着一点血腥的味道。
黎渐川收起日记,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阅读并记忆这些越发狂乱的文字,对他使用瞳术后还未彻底恢复的精神也有一定的冲击。这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混乱感。
从第二次和那只会说人话的猴子见面开始,日记的主人就一步步变得异常了起来。
第一次对唱时,他还记得冲回安全小屋,清洗手和脸,查看床头柜。但第二次接受了猴子的提醒,捡回伐木证后,他不仅没有立刻回小屋,还在之后返回小屋后,只清洗了手和脸,没有查看床头柜,就疲惫地躺下了睡了。
而日记的日期,也是从这之后,开始变得混乱的。
就算是这里是魔盒游戏,在基础设定正常的前提下,2月也绝对没有30号。
“他翻看过自己之前的日记,但也照样什么都没有察觉。”
黎渐川通过本子上的痕迹,拧眉思考着,做出自己的判断:“如果称这种异常为一种污染,那它简直太过隐蔽……和我在小巷可能染上全知之神的污染一样?不,不对,不一样……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