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两夫妻都是不厌其烦地把他找回来,也不责备他,反而更加尽心尽力对他更好。
任母以前在纺织厂上班,任父下班早的话就会骑他那辆嘉陵摩托去接她下班,在等父母回家的这个间隙,家里没有电视,因为无聊,任东在小板凳上一个人自学了九宫速算和剪刀积,梅花积等速算方法。
任父身上没什么钱,但每次回到家,都会带两三个青苹果回家给他吃,给孩子补充营养,每天都如此。
见任东没有赶他走,任父得瑟地在屋里到处转悠,他走路一晃一晃的,明显是个酒鬼,一会儿打开冰箱瞅一眼看什么都没有又关上了,一会儿拿起茶几上的饼干盒,抽出来拆开一包旺旺雪饼嘎吱嘎吱地咬着,动作像只尖嘴猴腮的老鼠。
任父一把雪饼灌进喉咙里,又觉得干得慌,正咕噜咕噜地往喉咙里灌水。
见任东收拾碗筷进了厨房,任父立刻起身,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找了半天最后跪在沙发上,隐约看见一个茶叶盒放在最里面,那是任东用来放生活费的盒子。
他正伸手扒拉着,任东从身后踹了他一脚,任父一个狗吃屎整张脸撞在沙发上,疼得他立刻叫唤起来。他也没找任东算账,急忙扒出茶叶盒立刻打开盒子,空空如也。
任父把铁皮茶叶盒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作响的声音,立刻变脸:“钱呢?”
“没有。”任东冷冷回答。
被任父偷过钱后,任东的钱早就不藏在家里了。
“儿子,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最近手气有点背,欠多了到处都有人追着我打。”任父扑上去,搭上任东的手,语气恳求,声泪俱下。
他演得还挺像样,可惜任东被骗太多次。任东猛地甩开他的手,伸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话语简短:
“没有。”
任父再次猛扑了上去,按住他的脖颈使劲收紧手里的力气,一嘴的白酒气烘到跟前,一双利眼瞪直:“家里不是低保户吗?我都算好了这几天就是发钱的日子,你他妈不会拿我的救命钱自己花了吧。”
任父一边用脚踢他一边骂咧咧,语气凶狠:“你给不给我?给不给?啊!”
任东冷着一张脸,他眼睛的情绪冷冰冰的,透着一股麻木,脖子被人捆着,他费力躬下头,一脚猛地踹他的脚,任父吃痛松手,他单手拦住任父的腰,一把将人掀翻在地。
任父摔得四仰八叉,任东准备把他踹出门,哪知他爬起来抄起一把板凳就要砸向任东骂道:“给钱。”
每次任东跟他打架都占优势,任父都怕他,但一旦喝了酒,任父就跟丧失了理智一般,自己流血见伤不怕痛,死命地跟人打架。
任父能活到今天没被人打死,任东都怀疑是个奇迹。
任父跟个疯狗一样跟任东干仗,抄起桌上的东西砸向墙壁,又哗啦啦掉在地上,任东只能边还手边避着他。
屋子里被任父闹得不可开交,任东想拿桌上的绳子将任父掣肘住给扔出去,哪知任东不慎踩中了地上的玻璃碎片,脚下一滑直愣地坐在地上,脚踝扎到玻璃传来钻心的疼。
他背抵着墙壁挣扎着起来,“啪”地一声,有人急急地推开门,任东看过去,是一脸惊惶的徐西桐。
“出去。”任东盯着她,渊黑的眼睛透着浓烈的戾气。
他的眼神冷得好像徐西桐是个陌生人。
但徐西桐一点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