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辈子,搜罗了许多名人名家的字画藏与家中。
这事也是偶然从祖母口中得知。
“还有这只镯子,是晏礼特地给您准备的。”周颂宜将用金漆描绘的木匣推到老太太眼前,“他不好意思给您,但是我好意思,借花献佛。”
老太太被她的话逗乐了,“难为你们了,奶奶很高兴。”
她让人将礼物收好。
随后目光慈蔼地注视着周颂宜,“晏礼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难得有个看的入眼的孩子,奶奶当时见你第一眼也是喜欢得不得了,不怪乎这孩子会动心。”
“我呢,”老太太坐在主座,岁月沉淀下的优雅与久经商场的干练,让她的眼睛一如往日清明,“越来越老了,半截身子骨已经入了土,保不齐那一日就进了这黄土堆里。”
“一生中,没什么憾事。如果真要细数下来,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见着阖家欢乐的喜气景象。我们靳家,人情淡薄,这么多年,家里冷清得很。”
人老了,心却没老,家中的事多少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商人重利,为了利益可以不顾及手足之情,这种例子数不胜数。
靳老太太退下来后,几个儿子各个野心勃勃,要不是老太太压制住,这个家怕是维系表面的平静就够呛。
可人老了,就念着这一点亲情了。
“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觉得有压力,听着像是逼迫的意思。”老太太叹一声,“不过你且听一听,具体可不可行,那是你和晏礼去做这个决定。”
“你和晏礼,打算几时要个孩子?”
陈雨正好从厨房出来,端出一盘洗净的水果,呈在玻璃桌面上,转身又给两人倒了一杯水。
周颂宜盯着这盘水果,愣了会神,她其实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或者说,在她心里,也许压根就没想过两个人能走得长远。
可这话,不能由她来说。没急着回答,而是将问题的答案抛给靳晏礼去答复。
她对老太太说:“奶奶,我没什么想法,具体还是看他。”
靳晏礼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尽管有这个想法,可以目前两人的关系,委实不该弄出一条生命出来。
彼此心照不宣,“奶奶,我们才刚结婚,况且现在也还年轻,要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趁年轻,拼拼事业,将来才不会后悔。等颂宜事业稳定了,再要孩子也不迟。”
“也罢。”老太太也没说什么,“你们自己做主就行。”
老太太又拉着周颂宜东聊西聊了些话,她是心眼里喜欢周颂宜这孩子。
有些话虽然没有挑破,但她心里清明着,这两孩子心中还是有着隔阂的。
在她面前,都是演的。
罢了,既然他们爱演,她也就看着了。
出了房间门,周颂宜拉着靳晏礼的袖子,突然问:“刚才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
她心中都有数,知道不过是敷衍老太太的由头,但是一想到那个画面,心下胆寒。
忍不住道,“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会给你生孩子?”
“那你呢?”靳晏礼眼睛带笑地反问。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