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我不得不猛然明白。
原来,公主真的早就对夫君觊觎已久,布了千般局万般局,只为贪婪地夺走柳生对我的好。
我凄然冷笑,上位者对于位卑者的掠夺,当真半点反抗余地也不得。
从前我最珍视的夫君的爱,竟成了杀我的温柔刀。
那么这之中,他到底是否知情,又参与了多少?
柳朝然得知消息赶回家中时,宣圣旨的公公已经走了。
我被人剥去郡主服制,一身素衣,怔怔地跪在地上。
他红着眼抱住我,声音颤抖:
“姝儿,以后我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即使所有人都会弃你而去,我不会。”
“你要进公主府了,是吗?”
他久久啜泣,没有回答,我继续轻声问,“一定要伺候她吗?”
柳朝然不忍地点点头,“你我都是庶民,无法抗旨不遵。”
“公主承诺,我的官职都不会变,而且会助我升迁,姝儿,我只求忍辱负重功成的那一日,重新带你回家。”
他在冷的晚风里拥紧我,话里话外分明是在向着我,我的心里却一丝暖意也无。
小腹在隐隐作痛,却不及心痛分毫。
柳生,你的真面目,我究竟参透过几分?
…
翌日,柳朝然被轿撵抬进了公主府。
而我没能如愿全身而退,几日后,也被人从所居陋室带走了。
端淑公主召我过去时,正在举办酒会,娇慵地扶了扶鬓边的玫瑰。
“既然柳郎习惯了你的照顾,本公主就大发慈悲,允你入府为婢,也算是积德积福了。”
我未曾看见柳朝然。从我被抄家贬黜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便再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楚婉宁双手的珊瑚手串已凑作一对,嫣红欲滴,美不胜收。
是我曾经最喜欢的颜色。
她支颐笑道:“听说,昔日的青城县主不通歌舞,唯独喜欢沉迷那些臭墨诗书,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