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宴席,公主都要我顶着满面血污,站立在一侧侍候。
于我而言,是恰到好处的羞辱。
可是公主啊,我近乎已经失去了一切,哪里还在乎什么可有可无的颜面呢?
喧嚣散去,公主赤红的凤尾华服逶迤拖地,同样刺目的猩红。在临走之前,轻轻附在我耳边:
“你知道吗?本公主着实羡慕你,柳郎体力好,从榻上到地毯上,抱着我要了一次又一次,不像驸马那个软脚虾那般无用……”
“你占有了他最好的三年,最好的情意,抢了本公主心悦的男人,余生都要为这三年向本公主赎罪。”
…
我曾经那样怕痛,以为天底下的所有伤害,都不可能承受。
原来是从前的我在宠爱和保护中被包围太久。
如今,脸上的伤痕,经日经夜形成了血痂,便也不会再痛了。
可我的心始终犹如刀割。
公主与驸马不和,分府别住已久,整座公主府面首颇多,奢华无比,四处弥漫着纸醉金迷的淫靡气息。
单是长久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便足矣令人窒息。
楚婉宁要我为她服侍梳洗,伺候起居,并无哪里苛待的地方。
而她却要我顶着一张毁容的面庞,每夜侍候在她和柳生身边,要我亲自给他们递上了事帕。
我垂眸,听着帷幔内男人与女子交织的气喘,吹灭了一夜又一夜烛火。
也风干了那一星半点濒临枯涸的希望。
在我苦思冥想如何逃出公主府的时候,一个深夜,柳朝然悄悄来到了我的庑房。
他对我说,给我准备好了马车,让我趁夜出城,去他友人半山腰里的一处私宅暂时躲避。
“等我全身而退,我就去接你回家,我们就像从前一样,永远不会再分开,好吗?”
“柳生,”我顿觉可笑,迅速打断了他的话。
“你真的觉得你能全身而退?事到如今,沧海桑田,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