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弦汐声音低哑。
玄濯端着红豆粥,和颜悦色地走到她面前:“那你先把这个喝了吧,暖暖身子再出去。”
弦汐盯着粥,半天没作声。
“你是在气螭渊过来找你麻烦吗?”玄濯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笑,“没事,我已经说过他了,他以后不会再——”
砰!
弦汐一下打翻了他手里的碗,红豆粥大半洒到玄濯衣服上,瓷碗掉到地面噼里啪啦摔了个稀碎。
“……”
空气陷入凝固般的寂静,惟有暖热红豆香袅袅飘逸。
弦汐冷淡地掀起睫毛帘子,“玄濯,你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玄濯沉默着。
“你以为你用这些一厢情愿的方式对我好,我就会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跟你在一起?”弦汐直视他,字字句句冰冷如刃,“你想多了,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烦。”
“你,还有你的家人,与你有关的所有,都很恶心。哪怕有一天我死了,我都不希望我的尸体边上出现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她走出房子,砰的关上门。
“……”
玄濯独自在原地站了良久,才清理掉衣服上热腾腾的粥水,慢慢俯身,收拾残局。
碎掉的瓷片边缘锋利,他仿佛感知不到一般,紧紧握在手里。
血液滴落,与深红浓稠的红豆粥混到一起,难舍难分。
半晌,他将瓷片扔掉,起身追了出去。
“弦汐,我们谈——”
一句话没说完,他骤然顿住,定定看着前方驻足不动的弦汐,和站在她身前的祖伊。
以及祖伊背后头快低到地上的螭渊,赤熘,还有应桀。
玄濯失声半秒,即刻冲过去,“父王,你来做什么?!”
“跪下。”祖伊沉沉道。
玄濯脚步一刹,停在距离弦汐五步开外。他神情差极地静默须臾,撩起衣摆,缓缓屈膝跪地。
祖伊视线在弦汐略带茫然的脸蛋上逡巡片刻,继而转向玄濯:“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过家家?”
“……”玄濯绷着脸不说话。
“孤这两天让人分派给太子的任务,一直也没个响动,今日一问才得知,原来太子早就不见了踪影。”祖伊一手揽上弦汐的肩,动作温和地带她转过身,面向玄濯,“天宫也没有,东海龙宫也没有,孤还以为,是哪个本事通天的妖族残党把太子给劫走了,还特意下凡来找。”
他带着长辈的慈蔼,拍拍弦汐,语气不明道:“没想到,是在外面偷偷成了个家,乐不思归啊。”
玄濯喉结微滚,“父王,我不当太子了。……您想怎么惩处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以后不会再回九重天。”
后面听着的三人都快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