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镖师瞥了眼银子,朝花漓抬抬下巴,“进去谈。”
花漓昂挺着下颌走进镖局。
“你先坐,我去把东西卸了就过来。”
花漓四下看看了,走到中庭的石桌旁坐下,盘算后面事,她得尽快出城,这些镖师多有门路,藏个人问题不大,等离开这里,她就可以拿路引走。
花漓想得专注,没注意到朝自己走来的人,直到脚步停在身后,才回过神,她边回头,边道:“我今日就要出。”
她坐着,身后的人站着,目光恰好定在他间,而那方腰带,是她清早亲手给林鹤时系上的。
花漓脑中空白了一片,喉咙干滞,根本不敢抬眼去看对面人的脸。
落在身上的目光,熟悉的逼人感将她层层困缚,让她连侥幸的机会都没有。
“你今日就要怎么样,漓儿。”
第60章是你
他找来了。
花漓第一个反应,竟然觉得鼻子发酸,可眼下的局面容不得她想别的,林鹤时找来,她岂不是走不掉了。
该怎么办,花漓想着要不拔腿就跑,可显然不切实际。
一时间僵持着谁都没有开口,时至傍晚,头顶的太阳逐渐落下,花漓感觉身周的空气开始泛冷。
林鹤时始终在看着她,低垂的眸中似带着犹疑,从哪一句开始是假的呢?
哦,应该都是假的,她从没想过要留下,而他明知她说的都是谎话,却一次次沉迷进她的温柔娇意之中。
林鹤时似乎勾了下唇,忍敛的神色却陡然变的锋利。
花漓只觉林鹤时的目光让她喘不过气,心下更是纷乱到了极致,她捱不住,轻抬起眼眸,“你就让我走吧。”
怒到极致,林鹤时目光里甚至带着笑,“用自己的身体来让我放松警惕,是不是太舍得下本了?”
他声音同样很平稳,温柔像在耳语,但花漓知道不是这样。
含笑的眸光下渗出淬冰的寒意,落在她身上,冰冷的好似锁链,不带留情的将她束缚。
之前自己妄图要走,林鹤时就已经动怒,这次她是实打实逃了,甚至在离开前与他缠绵整夜,然后骗了他。
她已经不敢去想他的愤怒。
花漓心上闷涩,“你就当是补偿,我一定要走,我们没有婚约,你,不能硬留我。”
林鹤时眼里如同冰封,从她提出要出府,他就一直在自欺欺人,甚至来的路上,他还在想,或许她会有一点不舍,可她毫不犹豫。
也怪他,一而再再而三沉溺在她的谎言里。
林鹤时睇着她冷嗤,“你走的掉么?花莫的药,你不想要了?”
花漓目光一变,林鹤时轻声笑开,她在意的,恐怕只有她那弟弟。
“林鹤时,我也与你直说了,我根本就不叫花漓,我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看过见过的男人无数,段祤便是我那时哄骗着玩的,你以为你有什么不同,你也。”
花漓情急之下,也不管不顾的说着伤人的话,直到看到林鹤时越来越危险的目光,铺天盖地的寒意透入肌骨,才噤声抿紧唇瓣。
“接着说,我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