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斩掉的是握剑用的右手。
这样不计成本的蠢事,确实是,很邹娥皇。
容有衡心气不顺地甩了甩袖子,下一瞬划破虚空,追着何春生走了。
庭院里,明珠捏着溯世镜,并没有问邹娥皇缘由,只是说:“仙长若是为了圣人留下的金丹要去传业屋,恐怕是空跑一趟。”
聪慧至极的女子,竟然只凭着只言片语,就猜出了邹娥皇此行的真正意图。
这是连何春生都做不到的事。
邹娥皇;“你怎知我是为了金丹而来”
明珠垂眸,细声细气道:“我听二爷提过,何家的金丹一直在等一把能用来打开的钥匙,那日论道台下初见仙长的星盘,小女只是略有怀疑;今日老祖布了这么一个大局,只是为了仙长的星盘,小女便知八九不离十。”
“然老祖胜心过重,反而忽略了一件事。仙长明知有诈还要前来赴这场鸿门宴必定是有所图谋,若他是为了仙长的星盘,仙长未必不能是为了圣人的金丹。”
邹娥皇虚心求教:“那依你之说,我该去哪里”
明珠摇头:“何家把圣人的金丹藏在老祖的洞穴之内,非何家弟子持令牌不能进,我的夫君身上有一块。刚刚我来后院走动前,他还在前院送客,仙长若要去,可以用他的那块。”
邹娥皇听后一愣,黏糊糊的头发沾在脸上,她迟疑问:“你舍得这样帮我”
明珠说有什么舍不舍得的,“仙长只是掏他块令牌,又不是要了他的命。只是算我对不住他罢了,但何家和邪修勾结,拿人命做筹码仙长自断一臂虽非为了救我妹妹,可明珠要懂得知恩。”
这个外表乖顺守礼的姑娘,心中藏的是一把扳直是非的钢尺。
前院,宾客三三两两地散了个干净,刚刚后院的打斗之声多多少少也传了过来,知趣的宾客们全当不知,脚底抹油溜得比谁都快。
何富贵心神不宁地搓了搓手,明珠许久未归,他有些担忧。
再一回神,发现他舅舅也走了。
正在挨个偏厢里寻人之际,就听到了一句“夫君。”
温柔的女声轻轻一唤何富贵,他低头一看发现明珠回来了,于是才松了口气。
“你去哪了?”
何富贵责备道,下一秒他目光一紧,盯着明珠染上泥水的婚服,一边冷着脸蹲下身拿清洁咒清理绣着龙凤呈祥的裙角,一边质问道:“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邋遢”
他的新娘并没有回答他。
何富贵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只是瞬息,一记重重的手刀就卡在他的后颈上。
明珠是何城最美的姑娘之一,也是最聪明的姑娘,她或许还没有迈入修仙的门槛,但就凡人的武道来说,她已经把一本名叫《妾华》的功法改变为防身的《日月》。
打晕一个对她未曾设下防备的何富贵,并不算太难。
她绣出婚服的纤手,在他内襟中上下摸索。
直到摸到象征着何家嫡系身份的令牌,那灵巧的小指才满意地一勾系带。
邹娥皇在一旁看着,用仅剩的左手,心虚地摸了摸鼻。
饶是她,都有些同情何富贵了。
“仙长,这是何家的令牌,背后的纹路即是何城的地图,上面的红点,就是老祖的洞穴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