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用一种很魅惑的语气道:“你想想看…”
阴风在她耳边侧侧。
“当你到了我这个位置,救世和灭世都在一念之间,天下苍生不过是蝼蚁,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个时候,你就会明白,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感受更重要的。”
“你觉得不对,只是因为你还把别的人,当做同类。可实际上,人与妖何异,妖与人又何异。”
“只有你觉得重要的,才该是重要的。”
祂叹道:“这就是为何人人都想成仙做神。”
邹娥皇面色不变,只是须臾出剑,砍掉了在过程中祂一直妄图触碰她的异目。
她背后,忽地有人低笑了一声。
“错了。”
容有衡一只手撑地侧滚,躲过了异目的攻击,清俊的面容已不复存在,右眼已是一层薄薄的白瞖,如罗刹恶鬼。
“不好意思,插一句。”
容有衡礼貌道:“这位,神…真神?假神?算了不重要了,你难道以为,此方天地——”
“只有你飞升过么。”
…虚空里,膨大无数倍的祂无聚无光的几百双眼珠猛地一缩,锁定了地上那个吊儿郎当的青年。
“你、说、什么?”
“本君说,”容有衡提气而起,眉眼洒落,位于邹娥皇身后,双掌一并,复杂繁琐的道文凝聚在双掌之间。
他将浑身上下的灵气推给邹娥皇,咳出了一口长血后才懒散地抬眼。
“此方天地,不止只有你一个人飞升过。”
“登天门的时候,飞升者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破界飞升,成为如你这般的神。一个是若有未圆之心愿,那么便舍三魂六魄于天道,断往事绝来生,换一个从头开始的可能。”
祂沉默不语。
这样反常的态度,无疑是在给众人证实容有衡说的都是对的。
“你又想成神,又想他们活下去,又想什么代价都不出,这个世界哪来这么好的事情?”
只听这男子低笑,嘴角伤口撕裂。
虚空里,祂听了很久后,终于发出一声困惑的轻叹:“可你重活一世,又改变了什么,一步步节奏被打错,不还是要逼到这种地步。”
容有衡亦奇怪回道:“谁跟你说的,重生者就一定要为救世而来吗。”
容有衡:“这一辈子——”
他捂住邹娥皇的耳朵,狂风吹起他的墨发,笑得无不春风得意:“我师妹于人前救世,而不是于人后无名,与本君而言,就值了。”
哐当。
邹娥皇握剑一向稳当的手,忽地一颤。
…
“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