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区候场时,有人在不远处开着外放刷手机,各种浮夸的ai配音遥遥传来。
[谁敢信啊,我爸当着我的面变成蛇了——前一秒我们还窝在炕上看电视,他裹着被子刚说两句,突然人就缩下去了!]
[营销号们有了更抽象的起号方式了,他们居然是说自己家的谁谁变成鸟或者蛇,有这功夫写小说去不行吗。]
[全网卖爆的羊驼绒毯子!纵享丝滑超软超好rua,你也来一条!]
闵梵敲了下额头,想把这些声音都赶走。
他端着黑咖啡缓缓起身,感觉天气有些过分的湿冷。
如果不是拍戏,这会儿估计已经泡了个澡,钻进被子里打游戏去了。
他走到秦白炎的场外,看大佬被逼宫的经典戏码。
股东们联手做局,想靠合力把最高掌权者逼下高位。
后者不怒反笑,任电话铃里的惊呼声将局面彻底反杀。
秦白炎不疾不徐地起身,台词平稳流畅,如藏着血刃,只见腥气,难觅踪影。
闵梵站在场外,心蓦地一跳。
他看过他的电影很多次。
秦白炎十七岁出道,如今二十八岁,早期唱跳俱佳,现在早已斩获电影的三大金奖。
年少有为,作品无数,人们对他俱是敬畏称赞。
闵梵读初中起,就看过他的多个作品。
那时破破烂烂的电影院,和此刻的身临其境,效果迥然不同。
闵梵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人会撞到自己的化妆间里,又化身成长羽利喙的海东青。
他几乎快要忘记这个人身上,耀眼到接近灼目的光。
比鹰隼更锋利,比夜风更寒冽。
秦白炎仅以一人控住满场老少,吐字沉着缓慢,有如落子。
一枚接一枚的落下,构作无可逃离的杀局。
闵梵无意识地用掌心捂住自己的喉咙。
他上过许多表演课,可从未感受过像这样的控制感。
镜头内外,任何听到独白的人,注意力乃至情绪都会在恍惚间被操纵牵引。
整场戏演完,萧步川乐得在旁边抖腿,基本不用怎么指导。
“还来一条吗?”萧老嚷嚷了一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