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那只有些僵硬的手,触上男孩的脸,“所以不要皱着眉头了,不要一副我要当场去世了的样子行吗?”
季泽恩覆上他的手,冲他很浅很浅地笑了笑:“好。”
“你还记不记得,考前你答应我的一件事?”谢知周跟着得寸进尺。
看到季泽恩微微点头后,他眼底笑意更盛:“等我出院,咱俩去看一回日出吧。”
没等到季泽恩的回答,他们两个的小声嘀咕吵醒了段邦和肖子兮。段邦一脸泫然欲泣:“谢哥,你怎么搞得这么严重啊,还做手术了你知道吗?”
谢知周伸手推开他就要亲上来的脸,便听肖子兮在一旁拆台:“也不知道乱开玩笑的人的是谁?”
“我真不是故意的。”段邦一脸懊恼:“我以为你闹着玩的。”
谢知周摆摆手没在意,便听段邦插科打诨地开口:“季老师,你今天怎么不考老谢了,问问他急性阑尾炎的病理表现呗?”
瞬间就不想原谅他了的谢知周:“……”
“安心养病。”季泽恩看着谢知周,眼里如同初化的冰雪,融在春光三月。
肖子兮被这目光狂撒了一把狗粮,忽然想到什么可乐的事儿,拿来哄初愈的谢知周:“哎对了,你知道吗?”他对谢知周说:“你进手术室之后,季哥让我和段邦回去给那骨头架子穿身衣服,把什么骨头血管神经之类的都挡起来,说免得你回来又刺激你。”
一旁的季泽恩轻轻咳嗽了几声。然而这会儿说到兴头上的人,全然没有察觉。唯有谢知周偏过头,对上了他的目光,只觉心上一暖。
肖子兮继续滔滔不绝地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选衣服,就上商场买了条贼漂亮的裙子,别说,穿上还挺美的。”说到这儿段邦也忍不住咂舌:“单身久了,看个骨头架子都眉清目秀的。”
“你不是性别男,爱好男吗?”谢知周揶揄他。
段邦像是想起了什么,偷看了季泽恩一眼,然而大抵是因为看谢知周这会儿也被逗得开心,他并没有制止他们讲。“我们弄好之后给季哥拍了张照片问他行不,你猜他怎么说?”
“难不成……”谢知周顺着季泽恩的脑回路想了想:“那骷髅架子是男的?”
“卧槽!”段邦一脸诧异:“你和季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吶!你怎么知道他是这么说的?”
谢知周勾着季泽恩的手,在他手心打着圈儿,闻言翘起嘴角:“猜的。”
“然后我们就掀开小裙子,发现果然骨盆是锐角,我俩登时一看,都愣了,没想到给人弄成了女装大佬,穿也不是脱也不是。最后想着那裙子穿着漂亮,就索性给他穿上了”
段邦绘声绘色地讲完,惹得谢知周笑个不停,忍不住在心里默默腹诽,明明自己有穿旧不要的衣服还跑去商场买小裙子,这两个人就是故意的吧。
肖子兮默默补上一句:“骨盆从上往下看着还是心型儿的呢。”
“代表了季哥对你的一片心意。”段邦替季泽恩往回找补。
正说着,值班医生溜达了过来,看见他醒了,冲他打了个招呼,“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没什么不舒服。”谢知周如实开口,就是心里热腾腾的。
身旁的季泽恩忽然恭恭敬敬地开口问好:“杜老师。”
剩下的三人不明觉厉地跟着喊了声:“杜老师。”
杜医生乐了:“泽恩,你这帮同学还挺有礼貌。”说完他又把目光转向那三人,夸了一句:“不错,”他从病床前挤了半管免洗消毒液搓了搓手,“大三我就带你们临床课程了,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尤其是你。”他点了点谢知周:“虽然知道你们医学院的学生一个赛一个的压力大,说实在的,期末前比高三还难熬,不过老师也是这么过来的,还是得劝你一句,再重视考试成绩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因为不务正业所以才拖到最后背书的谢知周不敢吭声。
“我认识个朋友,是咱们附属医院精神科的,你要是平时有什么焦虑之类的症状,可以找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