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小沙弥脸上一喜,双手合十做礼,“主持派我前来与师兄说一声,月末的那场法坛不用师兄去,月末有位贵人要来。”
沈听肆脸上并无意外,温声颔首,“多谢师弟告知。”
小沙弥刚入寺庙不到一月,听得最多的便是眼前这位师兄的名字。
师兄虽没在迦南寺出家的花名册内,但却无人将他当做世俗中人,皆称之为迦南寺佛子,是诸位师兄弟学习之楷模。
能与悟因师兄说上几句话,他觉得今日是值得了。
小沙弥眼中压着雀跃,弯腰行礼,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
沈听肆立在门口,掠过小沙弥轻快的步伐,忽然觉得下颌无端似被什么湿软的东西拂过。
抬手去摸,却又什么也没有。
这种黏腻的感觉令他生出恶心感。
他懒恹地推开门,朝着前往浴房走去,提起木桶往外去打热水。
寺庙中凡事皆需要亲力亲为,这些年沈听肆早已经习惯了。
将浴桶中灌满热水,他解开身上被打湿袖口僧袍,露出精壮的身躯,长腿跨进浴桶中,热气蔓延上胸口。
他抬手抚摸被人碰的地方,拿过帕子用力擦拭着,直到那块肌肤变红,再擦下去就要破皮了才放下。
真的很恶心。
单是想起被人碰过,他便想杀人。
他阖上长睫,仰头靠在浴桶上,凸出明显的喉结在薄雾中上下滚动,清隽的脸庞氤氲在浓浓的雾气中。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雪了。
沈听肆换了一身衣袍从里面走出来,挑眼望向天边的雪,伸出修长的手,骨节泛着淡淡的薄粉。
一片雪花落在指尖上。
他微微一笑:“终于下雪了。”
这场雪等了将很多年了。
明德园里有大大小小的禅院,夜里下雪后所有人都将门关得死死的,狂风还是无情地拍打着窗扉,发出的声音很狰狞。
原就睡面前的谢观怜难以入眠。
现在更是只要一闭眼,耳边便是狂风呼啸的声音,伴随着乌压压的黑暗。
这些动静让她的心很惶恐,也很乱。
屋内的烛火很黯淡,眼看着就要灭了。
她不想在此时将小雾叫醒,便兀自起身去换蜡烛。
还没有走近,蜡烛便被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风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