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默默的在一旁护送她出入一个又一个酒店,宴会,银行,看着她神采飞扬,心中又一次莫名悸动,在他们?认识的第十二年。
在谢飞愣神的瞬间,陈昭放下手中的钢笔,笑着和?对面的洋人握了手:“那么,罗伯特先生?,合作愉快。”
这位叫做罗伯特的白人,微笑而又赞赏的回握了陈昭:“miss陈,合作愉快,我保证货轮会准时抵达南江海港的。”
拜托谢飞把罗伯特送回宾馆后,陈昭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疲惫的趴在了桌子上,很快就睡着了。
甚至可以说是晕了过去,她实在太累了。
她已经足足一个月,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每天只能在忙碌中抽空眯一会儿,每天工作的时间甚至超过了十八个小时。
要不是现在的人习惯在饭桌上谈事?情,陈昭恐怕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谢飞送了人回来,就见着陈昭在会客厅睡得昏沉。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把人轻轻抱回了卧室,替她脱掉了外套和?鞋子。
谢飞在心里?说服自己:“天还冷着呢,睡着外面很容易就着凉了,而且穿着外衣和?鞋子睡觉也?不舒服,我是出于对同志的好意。更何况,她难得睡个安稳觉,吵醒她的话实在不应该。”
这番自我安慰,并没有能压抑住谢飞内心的悸动。
当天晚上,在他们?罕见的不用出席酒会的第一天,陈昭睡了个昏天暗地,而谢飞却辗转一夜未能合眼。
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代,爱情是一件太过于奢侈和?不合时宜的东西,谢飞一直都知道。
自从他母亲在他八岁那年去世之后,谢飞就一个人挣扎在谢家那座大宅院里?,几次险死还生?。终于,在十五岁的时候,他被?送到了远离夏国的东洋留学,但是在学业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就因为激进的理念被?退学,再?之后就被?他的生?父赶出家门了。
然后身无?分?文?的谢飞,就一路流落到了苏城,除了自己还算健壮的身体,一无?所有。
最开始的时候,谢飞在苏城渡口帮人家搬货为生?。
也?是在那个渡口,他捡到了饿的瘦骨嶙峋的陈安,并且在之后的日?子里?,身边渐渐汇聚了一群半大的孩子。他们?慢慢变成了个抗包拉货的小团体,当然偶尔也?打?打?架,收收保护费,有一天没一天的活着。
然后在一个寒意尚未消散的早春,谢飞从陈安口中得知,他捡了一个人回家,并且为之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还厚着脸皮来找自己借钱,为的是买点有营养的东西,给那人补补身体。
谢飞躺在**,想着十多年前的旧事?,禁不住笑出了声。
那时候的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和?那个无?家可归的女人,变成这么亲密无?间的战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