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多数时候,顾绯猗只是行走在阴影里,唇角总是含着一抹阴恻恻的笑,像一条伺机而动的蛇。
但没人敢仔细端详品味顾绯猗的容颜——世间万民匍匐在皇权脚下,连皇上都不敢看,又怎么敢抬头去看顾绯猗那双浅琥珀色,宛如蛇瞳的眼睛。
随着顾绯猗的走近,吴璃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顾绯猗看出吴璃表情中的痴恋,表情却不变,只是淡淡问:“娘娘有事找咱家?”
吴璃如梦初醒,豆大的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掌印!”
她抹去脸上泪水,一股脑地把在脑海里排演了许多遍的话说了出来——
“掌印!本宫对你……本宫愿意做你的人!只要掌印愿意,从此以后本宫只伺候掌印,本宫什么都……”
话还没说完,顾绯猗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吴璃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你,你笑什么?”
顾绯猗问她:“娘娘知道这些年,有多少人对咱家说过这些话么?”
求权的,求势的。
或是什么都不图,只图他的人的。
男男女女,不知有多少人提出要与他对食。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往他这里送人。
这些年却因知道他不喜,不敢冒犯,再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之前他都是怎么拒绝的来着?
“不感兴趣。”
“不需要。”
现在的他却需要换一种说辞了。
顾绯猗回味着他的舌与谢长生的舌缠绕纠缠、互相吮吸的,令人着迷的感觉,不自觉地又将舌尖抿出了血腥味道。
他咽下口中鲜血,对问吴璃道:“咱家有人了。”
“有、有人?”吴璃心一凉,下意识道:“本宫不信!”
顾绯猗冷了眸子。
“随便娘娘怎么想。”
他沉沉道:“咱家希望娘娘收了不该有的心思,专心伺候陛下。”
“倘若娘娘执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轻轻伸手,将身旁足有半人多高的花瓶推倒在地,精美的瓷瓶乍碎成一地残片。
顾绯猗在瓷片碎裂的声音中眯了眯眼。
不想再看吴璃反应,顾绯猗踩着碎片,转身离开。
他回了宴会,谢长生却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