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慧和崔松萝一倒下去,元煊才不再含笑,敛了神色,“上党王反叛,倒让我们去晋阳的路上多了一重阻碍,叫李英水来,她先行,等北地一乱,我会率军亲上前线督战!”
五月末,洛阳已经有了初夏的光景,太阳辉耀无比,悬在天上,照得天光明亮,白日悠长。
而恒、朔二州,却还没有太多夏日的痕迹。
高深带着弥利到达肆州之后,綦伯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名头是为了给蠕蠕公主接风,实则是一场战前鼓舞人心的盛宴。
弥利看着满座的将领,扫视一圈,只觉得场面像是一群兴奋的野兽的狂欢宴。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几乎没怎么说话。
宴会过半,她终于在綦伯行的询问下起身,呈上了一封有自己阿爷王印的密信,“请太原王放心,蠕蠕必定会在关键时刻,加入战局。”
綦伯行果然喜形于色,并未打开密信,只一手拿信,一手举杯,“诸位,有盟友夹击,我们踏平北地,指日可待!来!干了杯中酒,三日后全力出兵,必定让那不识好歹的广阳王悔不当初!”
说话间,所有将领都举杯起身,高呼明公万岁,丝毫不介意僭越之言。
弥利冷笑着退回自己的位置,她看向了高深,只见他隐没在将领中,垂眸饮尽了杯中酒。
綦伯行发兵并不需要皇帝的诏令,说发兵便发兵,一呼百应。
本就憋屈了许久的将领们个个兴奋不已,没有仗打,他们就没有劫掠之财,更无军功晋升,故而对上广阳王的军队,竟然结结实实赢了一场。
紧接着,一路高歌,势如破竹,一路向北。
这一场大胜,让綦伯行越发坚信是时候了。
留在肆州的弥利听着每日的战报,心中渐渐开始不安。
高深并没有被委以重任,是以偶尔还能与弥利见面说话。
“公主殿下不必过于忧心,广阳王稳扎稳打,如今他们虽赢了两场,可迟迟没有攻占任何一城,就是最好的证明。”
弥利到底不解,“我自然听说过广阳王的威名,我只担心,再拖下去,綦伯行会发现异样,若是我们暴露……”
高深抿了抿唇,两人站在林间,各自牵着一匹马,随侍的人远远落在后头。
他们这回打了个时间差,是故意让綦伯行在以为有援兵的情况下出征,一旦广阳王没有顶住,蠕蠕王或是綦伯行这边发现异常,或是晋阳察觉公主迟迟不来,前来询问,难免可能暴露。
“若綦伯行察觉不对,公主不必在乎我,将事情全推给我就是,我可以随时叛逃,公主就在肆州,只要您坚守初心,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诺言,伺机等待大周援兵,也可成事。”
高深得了元煊的准许,已经做好了随时脱离綦伯行的准备。
“可是……”弥利难得担忧,“綦伯行凶恶自我,若有人背叛,定然报复凶猛。”
高深直接道,“公主放心,我勉强还能逃脱,若当真逃脱不了,也是殿下们大业路上的石子而已,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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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愿吗?
他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