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想,这件事要从哪里说起呢?”
晏祖放下茶杯,轻轻用指尖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要往远说,那可就太远了,朱祁镇夺门复辟?朱棣奉天靖难?赵光义烛影斧声?李世民玄武门之变?还是胡亥下旨赐死扶苏等所有始皇子女?”
晏祖一开口,就是一个又一个人尽皆知的抢夺皇位、兄弟阋墙的典故。
这让沈炼和北斋心里同时咯噔一声。
一个知道,晏祖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另一个则明白,自己怕是牵扯进了什么要命的漩涡中。
“算了,还是从近一点的说起吧。”
给了几乎是明示的提点后,晏祖话归正题:“就从七年前,周家因为被人诬陷诗里暗讽魏忠贤开始吧。”
说起这件事,北斋的娇躯忍不住剧烈一颤。
“七年周家被抄家,两个女儿一个13、一个12,均被罚没入教坊司。其中姐姐因为自幼擅长丹青,特别是蝈蝈画的传神,小有薄名,于是被发往南方做瘦马。”
说道蝈蝈画得传神,沈炼忍不住看了北斋一眼。
他喜欢北斋,就是因为喜欢北斋的画开始。
而他喜欢北斋的画,喜欢的就是北斋画的蝈蝈。
“但是这周家长女性情刚烈,船刚到大通河就投水自缢了。”
晏祖幽幽的说起北斋的经历:“好在这周家长女被人所救,没有死成。”
“后来因为那人说要除尽阉党、拯救这个天下,于是那个傻姑娘就这么上了对方的贼船。”
晏祖说到这里顿了顿:“这应该就是前因了……嗯,你仔细想想,当年萨尔浒之战,你就见过那个死了的郭真郭公公的。只要你想起这件事,剩下的事,估计我不说,你也能猜到了。”
沈炼一愣。
萨尔浒之战?
那是八年前他亲身经历过的。
就是他当年那一战的时候,救了如今已经官任锦衣卫千户,而且还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中,唯一驻守在京城的千户陆文昭,所以才在京城的锦衣卫之中,不说是横着走,但是也人人都给三分面子。
等等……陆文昭?!
想起陆文昭,一个几乎已经被他遗忘了的面孔,从他脑海中闪过,并随之越来越清晰。
那是当时他救下陆文昭的时候,一同救下的另外一个人!
“你是说!?”
沈炼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晏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