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央以为他要恶作剧,幸灾乐祸地跟着进去,却见江泊烟将两指并拢,搭在柜面上轻轻一划,再抬手放在灯光下,盯着久久不言语。
“你在看什么?”
“灰尘。”江泊烟喃喃,他冷着脸碾掉指腹的脏东西,“没人打扫?”
宋央说:“不知道,可能阿姨忘了。”
江泊烟回身看他:“听说宋伯每天让人打扫我的客房。”
“你和他又没法比。”宋央面对江泊烟连番的质问,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古怪,“哎呀,别管他了,反正他离家出走,都说了不会再回这里住。”
江泊烟压下心头烦闷,继续漫无目的地在房间走动,路饮带走了很多东西,他一无所获,正失望时忽然看到一本掉落在缝隙的相册。
他过去将它捡起,翻开来看,宋央也跟着半蹲下来。
相册很薄,就几页,全是路饮和一个男孩的合影,又搂又抱,牵着手跑,状态肉眼可见得亲密,看得江泊烟心中大为恼火,捏着相纸的力道骤然收紧。
“他是谁?”他尽量维持语气的平稳。
男孩很眼熟,总让他觉得在哪里见过。
宋央摇头:“没见过。”
江泊烟的目光始终没从那几张合照上移开:“难道是他的发小?”
该死的发小,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发小的重要性。
就像他和宋央。
尤其,路饮还是一个gay。
“好像是有一个。”宋央的记忆被触发,想起了听说的一些事,“对,他以前有一个差了几秒出生的发小,所以关系很好,但是那个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江泊烟挑眉:“死了?”
宋央漫不经心道:“或许,也可能搬家了,总之从来没有见过他,他们应该早断了联系。哦对,那个男孩,我记起来了——”
他脸上带着明显嫌恶:“有一次,应该六七岁的时候,妈妈带我来家里玩,当然,那时候这里还不是我的家,然后我看到路饮,在花园里和他又抱又亲的,应该就是他,路饮没有其他朋友。”
“又抱又亲?”江泊烟气得头晕。
沉浸在幸灾乐祸的情绪里,宋央没注意到江泊烟身上的反差,拿着相册又翻过几页:“你说他这发小是不是长得还不错,说不定,路饮之所以发现自己是个gay,就是因为他。”
江泊烟的头更晕了。
他猛地把相册合上,用力拍在了桌上。
宋央被他吓了一跳,不由抱怨:“你今天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