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头的女人洗完菜,抱着菜盆进了厨房,炒起菜来,对于这边看诊的事情不闻不问。
那三四岁的小孩看见生人,倒是好奇地围过来,他扯了扯岑眠的衣摆,奶声奶气说:“姐姐,走走走。”
岑眠低头,笑着问他:“走哪去呀?”
“奶奶臭死啦,不要站这里。”小孩童言无忌,却说着伤人的话。
柴火房里传来女人的咳嗽声。
“小宝——”小孩的母亲从厨房出来,喊他,“过来吃饭了。”
平房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端出木桌,三个人自顾自上桌吃饭,谁都没人管这边。
柴火房里,程珩一温声细语,唤着**的女人。
“陈阿婆,我看看你的眼睛。”
陈三妹缓缓撑着眼皮,睁开眼。
柴火房的光线昏暗,她望着一身白衣立在她面前的程珩一。
“是你啊。”陈三妹的声音嘶哑,动作迟滞地从**坐起。
程珩一从医疗箱里找出小手电筒,检查陈阿婆的眼睛,很典型的梅毒眼症状。
陈三妹并不在意自己的眼睛能不能治好,她身上的病多了去。
陈三妹细细打量着面前的青年。
沈村长的孙子,幸好是出息了。
她记起程珩一的亲爹,外乡人,长了一张骗人的清俊脸蛋,有一天摸黑想来光顾她的生意。
陈三妹知道他跟沈村长的女儿好了,还把人弄怀孕了,她用扫帚把男人打了出去。
沈村长是村里唯一没有看不起她的人,她懂得知恩。
程珩一在给陈阿婆看诊时,岑眠就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
她很喜欢看程珩一给病人看诊时的样子,温柔耐心,似君子温润如玉,对待所有的病人,都一视同仁。
看诊结束,程珩一留下了药和手写病历,事无巨细地叮嘱相关注意事项。
陈阿婆道了一句:“麻烦你了。”便又躺了回去,佝偻着背,蜷缩在昏暗里。
程珩一走出柴火房。
岑眠凑到他身边,小声问:“你有现金吗?借我点钱。”
程珩一看她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一百。
白溪塘里的人习惯用现金,他一般出门都会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