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皱皱眉,拖着冷漠的语调说:“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我会判断需不需要压痛点检查。”
张疯子站起来,盯着面前的女医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林瑜微微叹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笔,终于抬起头。
当她看见张疯子腰间别着菜刀明晃晃,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等她反应,张疯子抽出菜刀,砍在了桌子上。
木屑飞溅。
林瑜浑身一颤,吓得一动不敢动。
张疯子对着木桌上下疯狂地砍,好像把木桌当作后面的林瑜。
“说话啊!是不是看不起我?嫌我没钱,看不起病?”
林瑜吓得整个身子向后仰,凳子歪了,倒在地上,她慌乱之中,直接钻进了桌子底下。
张疯子砍木桌砍的疯狂,直到菜刀卡在了木桌里,他用力一拔,向后退了两步。
他左右看,发现村里人都离他远远。
张疯子拿着刀,指着人们,“你们都走那么远干什么?都看不起我?”
村里人有的害怕,缩着脖子,有的像是见怪不怪,躲在后头笑嘻嘻。
李主任见状,跑到村委会二楼的阳台里,朝下面喊:“张疯子,要发疯换一天再发疯啦,快回家去!”
说完,他怕张疯子直接拿刀朝他扔来,立马蹲下,缩进了阳台里。
骨科的动静惊动了其他义诊的医生和志愿者,但刀剑无眼,更何况是个拿刀的疯子,大家都怕,没人敢上前制止。
“张琼楼!”
突然,一道低沉男声打破了紧张的僵持。
程珩一从人群里走出来,一身白衣飘然。
如果不是他这一声,村里人都要忘了,原来张疯子有一个那么诗意的名字。
张疯子听到这个名字时,也愣了愣,村里现在只有一个人还那么喊他了。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1]
一个名字,让张疯子想起了读书人的骄矜。
张琼楼站在原地,不再闹了。
林瑜松了一口气,从桌里爬出来,目光脉脉看向程珩一。
“程医生,谢谢你。”她的声音也柔的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