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角勾起,眉眼间的笑意抹不去。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机械的声音,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外来者,不分场合地打破这一份宁静与美好。
程珩一拿起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薄唇轻抿,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男声。
陈院长道:“珩一吗?”
程珩一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看到你的辞职申请了。”陈院长和他也不说废话,开门见山,“你不再考虑一下吗?你要对工作有什么不满意,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陈院长,和工作没有关系,我考虑得很清楚了,多谢您的挽留。”程珩一的态度坚定,不卑不亢。
陈院长知道劝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他没有放弃,继续道:“你的履历很优秀,明年主任医师的晋升名额,肯定会有你。”
“能有多少人像你一样,年纪轻轻就升到主任医师的,以后的路有多好走,你意识不到吗?”
“程珩一!”岑眠蹲在地上,堆起了雪人,见他在打电话,指了指面前的那团雪,小声地叫他看。
程珩一的目光灼灼,落在她的身上,笑意更深。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他对陈院长说。
职称和名利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劝了两次,程珩一的口风未见松动,陈院长无奈。
“那你要去哪个医院?”
京北大学医院的眼科是全国第一,去哪家医院都没有在这里的发展好,想来对面是花了大价钱,来挖他医院里的得力干将。
“回老家的医院。”程珩一答。
陈院长一愣,不敢置信:“白溪塘?”
要不是他长久的教养和稳重,差一点,陈院长就要脱口而出:你疯了吧?
程珩一:“嗯。”
陈院长的声音严肃起来:“程珩一,我以为你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
“留在京北大学医院,你能够接触到最复杂的病例,最先进的医学研究。”
就算程珩一是为了钱,去其他医院任职,陈院长也不会觉得那么可惜。
但白溪塘能有什么?
既没有名,也没有钱,甚至连最基础的医疗资源都跟不上,他在那里,能有什么发展。
岑眠把一大一小两个雪球堆好,觉得少了什么,她朝程珩一跑过来,手伸进他的大衣口袋,去掏里面的手电筒,想拿来当雪人的鼻子。
程珩一抬高了拿手机的胳膊,由着她动作。
等岑眠拿到手电筒跑远了,他才重新开口:“比起留在北京,白溪塘的病人可能更需要我。”
“在北京,优秀的医生有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