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淼在为顾闯擦脸颊时发现,他的耳边长出了指甲块大小的黑斑。
她心中一沉,立刻去寻了罗文皂。
罗文皂赶来一看,也是心头一惊。
先前缓解丹毒的药草不大起作用了。
顾闯胸腔起伏,呼吸也仿佛变得轻浅了。
如此下去,说不定顾闯撑不过几日了。
顾淼急道:“罗大夫先前说的新的药方,可能用了?”
罗文皂皱紧了眉头:“药剂确已调配,只是……尚又缺憾,还需调整配方,最快,最快也要三五日才能以查效用?”
“是何缺憾?可是大缺憾,若是小错,如今也顾不得了。”
罗文皂犹豫片刻,据实以告:“那药丸鸽子食了,虽未死,可都成了盲鸽。”
顾淼追问道:“你先前说过,鸽毕竟是鸽子,便是成了盲鸽,人若用了,也会变盲么?”
罗文皂晓得她是心急如焚,可心中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嗫嚅道:“按说,人也是会盲的……”
顾淼抬眼朝他看去,罗文皂立刻转开了眼,飞快道:“不过我有办法调制配方,只需三五日,便可知晓能不能给将军用药?”
“三日还是五日?”顾淼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罗文皂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悟一,咬牙道:“三日。”
顾淼长揖道:“多谢。”
吓得罗文皂立刻伸手去扶:“你先起来,你快起来!”
说罢,他再不耽误地回到了屋中调配解药。
当夜,顾淼难以入眠,听到了窗外的马声,推窗瞧去,是悟一趁夜策马而去。
三日过后,顾淼终于等来了罗文皂新制的药丸。
“虽有一定毒性,但此刻只能先试一试了。”罗文皂为难道。
黑斑已经爬上了顾闯的脸颊。
顾淼不能再等了。
她接过药丸,道:“便是小错也无妨了,只要能救他一命,便是盲了也是盲了。”
顾闯半梦半醒,就着清水,服下了药丸。
此刻,罗文皂的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他抬手抹了一把汗,坐到了榻前的椅上。
“今日我就守在此处,倘若有变,也好随时应对。”
顾淼颔首,也坐到了他的身侧。
二人照料顾闯多时,对于他脸上黑斑的变化最是清楚。
二人守了一日一夜,惊喜地发现黑斑并不像前几日一般蔓延,甚至脖上有几处,隐有结痂脱落之势。